不是,徐行那么高冷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巴巴地这么体贴?
这样搞得他非常不习惯啊!
徐行眸光一动,抬眸正好与孟玉好奇的目光对视在一处。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孟玉敢当众顶撞晏子殊,却不代表他敢顶撞徐行。
他垂眸掩住满是心虚的目光,“师尊,我错了。”
他认错态度良好,晏子殊却不干了。
这孩子哪儿错了?
小孩子好奇心重点不正常吗?
那样冷冰冰的干什么?
他一巴掌拍掉徐行的手,侧身挡住徐行冷漠的视线。
“你看你那么冷冰冰的干什么?你都把小孩吓坏了!”
呜呜呜呜呜——
一道凄凉的哭声忽然在几人中传开,声音中满是委屈和悲伤,好似有万千无法言喻的伤心事儿一般。
晏子殊头也不回满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只是瞪你一眼,我都帮你教训回来了,你还哭什么?”
孟玉脸色通红,攥着拳头根本不知道改如何答话。
帝灵强忍着笑意,“世子殿下,不是他。”
晏子殊疑惑地转过身,见孟玉一脸红白交错的脸色,的确跟这哭声儿是一点都不沾边,神色更是迷惑。
“那是谁在哭?”
他的问题并没有人回答,而那哭声也是一个接一个,整栋客栈都开始恸哭起来。
轰隆隆——
黑夜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雷声好似巨锤击打着地面一般,整座客栈都开始震颤。
吱嘎一声,木门被狂风倏地推开,血色的雨丝在暗红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红色,一缕缕细碎的珠帘迎风飘来,好似漫天垂落下的细雨纱,随时都会将人揉进湿冷的黑暗里。
“什么东西?跟我玩这套?我吓唬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晏子殊骂骂咧咧地吼着,双手迅速结印,一只只灵蝶迅速飞出。
暗红的客栈顿时变得明亮起来,灵蝶好似黑夜中翩然起舞的萤火虫,给客栈带着光芒,也让他们彻底看清客栈内的情景。
木制的墙壁渗透出诡异的暗红色,随着下雨的时间越来越长,墙壁上的红色就越来深,就像一座吞噬血液后重生的恶笼,居高临下地玩弄着其中的玩物。
“那是什么东西?”
晏子殊冷眼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是雨水,雨水浸透了整座客栈。”
这些雨水诡异得很,看这样子早晚会浸透整座客栈。
恐怕当客栈被雨水浸透后,这里就会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哭声还在继续,且一声比一声大,听起来就好似响在他们的耳边一般。
晏子殊凝神仔细听了片刻,忽然持剑挑了一只茶碗出去。
茶碗在空中转了一圈,淋过血雨后被晏子殊挥剑一扬,掷在桌面上。
茶碗周围的血雨很快,不是单纯的雨迹滑落,而是沁入桌木中的渗透,整张桌子被血雨迅速渗透,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难以想象,如果这血雨落在人的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晏子殊用剑尖挑着茶碗凑到面前仔细看了看,碗中血雨猩色浑厚,散发出的却是苦涩的甜味,还有几分熟悉的气息。
呜呜呜——
晏子殊突然一惊,手腕一抖,剑尖上的茶碗差点抖落在地,徐行迅速扶住他,稳住他的手腕。
两人的目光同时惊疑不定地看着剑上的茶碗,神色满是诧异。
这哭声,竟然是从雨水中传出来的!
这雨水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还会发出哭声?
晏子殊诡异一笑,抬手就将那只红灯笼递了出去。
再往前两分,这盏红灯笼就会被血雨淋个透彻。
“婶婶,这雨水是什么东西?”
“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就把你扔进雨里。”
他提着手里的红灯笼脸上笑得邪气,“这雨连客栈的墙壁都能强占,想必对你这盏人皮灯笼作用也大得很。”
“呜呜呜——”
人皮灯笼发出的声音分明是哭声,可她的五官却笑得灿烂,眉眼弯得烂漫,连那一点圆正的红点都咧成了形态诡状的月牙形。
俗话说不怕诡哭,就怕诡笑。
当人皮灯笼纵容开笑时,客栈外的雨势颓然变大,好似苍穹被人捅了个窟窿,雨势顿然倾泻而下,仿佛要将整座琉城都融入血水中一般。
晏子殊远远眺目看去,只见琉城街道中,暗红色的雨水蔓延了一条条街道。
没多久,门外的的血色雨水便穿过门槛漫进大堂,血色很快就将浸透整座客栈。
“这样下去不行,雨势这么大,迟早会把整座琉城都淹了。”
为今之计,必须解决这血雨。
“婶婶真是不识好心。”
人皮灯笼却并不回答他,只是一直嘿嘿笑着,口中哭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