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冷，你上次给他泡的药浴，以前每次事后不是都泡吗，那个针对性强，现在继续给他泡，身体也会舒爽一些。”
巫医说完拍拍嘴，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哎呀，好了，我去睡了。”
“赶紧认错啊，别憋着了，要哭就哭吧。”出门时撂下这一句。
＊
半个时辰后，晨雾散去，阳光升起，属于魔域真正的天色大亮。
“师兄我错了，师兄对不起……”
叶沐轩哭着说，两极反转，在这儿道歉快有半个时辰了，也不端着装着了。
好像那个阴鸷发怒的魔皇根本不是他一样。
“我本来想着等时机成熟就告诉师兄的，但是没想到师兄晚上突然跟我说那种话，我没控制住……”
那所谓时机大概是叶沐轩想看柳若初对自己的态度自己对他好的时候，想让他说出在意自己……
因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柳若初永远是看似被动却无意是掌控者的那一方，他心里好像清楚叶沐轩更喜欢他。
叶沐轩每次动起手来都游刃有余，但其实是操之过急，柳若初才算那个游刃有余的。先被调动情绪的也永远是叶沐轩。他现在比以前更需要那份态度。
他有点着急：“师兄，你别不理我……”
和三年前一样，小心翼翼又卑微，表情里都是心疼和自责。
“师兄你打我吧。”叶沐轩说着抬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扇，希望柳若初作出回应。
打，他确实想打，想把叶沐轩那玩意儿踹掉。
可他现在没什么力气，更抬不起腿，只想休息休息，浑身酸痛，喉咙嘶痛。
柳若初抽回手，厌厌的闭上眼睛，表情里写着离我远点，于是叶沐轩从池子里出去，站在屏风后。
没错，他们俩一开始都在药浴池子里，光溜溜的那种。
他是魔化了但并不是完全——成熟期的魔会有一点自己的意识。
在他的意识里柳若初是他很重要的人，但这个人已经惹怒他了。
而且柳若初最惧怕的已经不是死亡，他更怕被爆。
所以他才会那样惩罚他。
叶沐轩清醒后，床上惨烈……情况和第一回严重的不相上下。
柳若初身上全是斑驳的痕迹……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闭着眼昏了过去。
他即刻给他输了灵流和喂水，然后又找来了表哥给他治疗。
泡了会儿药浴，果然柳若初身体支棱了起来，睁开眼，恢复了几丝精神，然后就很抗拒搂着他的叶沐轩。
“我知道你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师兄，我们和好吧，其实我心里早就软了。”
“之前的事情都是系统要师兄做的，师兄怎么会忍心那样对我，况且师兄也说了不是想那样对我，我知道了……”
“我以为自己灵力很强，没什么能逃过我的探查，或许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该那样自负，当时不信任师兄，断定系统是师兄编出来的幌子骗我。”
“我这三年都很想你师兄，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是我过分，我没控制住自己，我错了……”叶沐轩哽咽着说。
叶沐轩低声下气的态度更让对方脸色披霜，柳若初冷哼一声，终于开口：“不是气话，全是真的！”
柳若初现在才开始说气话，而且他夜里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就是系统任务要求他代替女主角的，所以才会跟他谈恋爱……他那时候喜欢女孩，至于讨厌，现在确实讨厌他。
拜托，是个人经历了三次血的创伤……都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柳若初脸扭向一边，看也不想看他。
“你……”叶沐轩眼中的泪水凝住，喉咙一滞，脸上一怔，唇角沉沉的抿着。
“我——”
看着叶沐轩遂冷下来的表情，柳若初说完有点后悔了。
叶沐轩给他道那么久的歉，态度诚恳又卑微，他潜意识里就有了底气叛逆冲动。
结果一冲动一开口就这样刺人，刚经历过惩罚的他还很后怕，埋在水里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心脏一下吊了起来。
要是再把他刺激魔化那可就太可怕了！
但话一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柳若初一开口声音就哑了，冰冷的气势里带着点虚弱，无意昭示了叶沐轩在床上的罪行，而且他只否定了前面的第一句话。
叶沐轩看了他一眼，唇角忽然浅浅的勾勒带有一丝邪魅，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莫名的事端，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柳若初盯着他喉咙咽了咽，后背紧紧靠着池壁。
但他说：“师兄最会恃宠而娇。”叶沐轩目光一闪：“我想到话本里的一则情人小游戏，以后若是师兄想行使这样的权利，就可以数数，从三开始，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