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小动作没逃过安尧的眼睛。
安尧让陆星火坐在沙发上,打开药箱翻了翻,说道:
“把衣服脱了。”
陆星火毫不犹豫,抬手就把上衣脱干净,露出好看的肌理和一身青紫。
吉铭没撒谎,跟陆星火打架他没吃亏,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陆星火伤得比吉铭严重多了。
安尧用棉签沾了药水,坐在陆星火旁边帮他上药。
同一张沙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小。
安尧伸长手臂,除了手里的棉签,根本不跟陆星火接触。
棉签沾了药水冰冰凉凉,碰到破皮的地方会轻微的刺痛。
那刺痛变成了痒,顺着皮肤的伤口一路钻进去,痒到了陆星火的心口。
后背的伤口上完药,安尧起身,坐到了陆星火面前。
好看的六块腹肌也青青紫紫,安尧暗道吉铭这小子下手真黑。
他弯腰凑近了一点,小心上药。
陆星火仿佛能感受到安尧的呼吸,他不禁坐直身体,腹肌绷直,哪怕青青紫紫也透着吸引力。
他悄悄去观察安尧的眉眼,安尧认真上药,眼神清明,感受到陆星火的视线,抬眼看他,清清冷冷的,半点多余的情绪没有。
陆星火指尖动了动,眼帘垂下,脊背僵直。
他害怕安尧这样的眼神,冷淡、平静,仿佛他是一块死肉。
曾经安尧不是这样看他的,在他们谈恋爱时,安尧对一切人都清冷,唯独看向他时,温柔地让他身体发软。
安尧给陆星火身上的伤口上完药,又换了棉签,去收拾陆星火脸上的伤口。
偏偏陆星火一直低头看他,导致安尧上药不方便。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抬了下陆星火的下巴,陆星火抬头,视线就对上了安尧。
陆星火这个眼神安尧很熟悉,是渴望被爱的眼神。
曾经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陆星火总是这么看他。
可安尧不理解,当初对他失去兴趣,对其他人产生新鲜感的人,也是陆星火。
他难以理解陆星火到底在想什么,才会对他失去兴趣后又重新渴求起来。
安尧将这归类为不甘心。
他立刻松手,清理好伤口又贴了个创可贴上去。
“好了,你回去吧。”
陆星火抓着自己的衣服,沉默穿上。
走到门口,陆星火突然回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尧哥……”
是带着希冀的语气。
安尧将小药箱收拾好,一样一样分类摆正,像在收拾他的心情。
“陆星火,我比你大八岁,抛开别的不谈,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吉铭是我的人,虽然是你先动手,但他也伤你不轻,我该帮他善后。”
长辈。
我的人。
善后。
陆星火怀着希望踏进这扇门,他没想到踏进来,面临的是希望被碾碎。
安尧的话变成了一片嗡鸣,他只看到安尧的嘴唇在动,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陆星火突然抓住安尧的手,用力后又强迫自己松开力道。
“尧哥……能不能让我叫你尧哥?”
安尧从未见过这样谨小慎微的陆星火,陆星火该是肆意张扬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怎么能是现在这样脆弱,脆弱到让安尧一道道筑起的围墙塌了一角。
“你愿意怎么叫就叫吧。”
陆星火离开了,离开前还把小药箱也带走了。
他没把小药箱还给酒店,而是买了下来。
小药箱被放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陆星火坐在一旁盯着小药箱看。
他想他和安尧是命中注定的关系,他们的纠缠根本不是源于六月,而是源于八年前。
八年前的Y市。
-
一月末是安尧的生日,放在阳历里算大,放在农历里,却是最小的腊月。
陈成几人就是来度假的,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热闹的机会。
他们办了个不小的生日宴会,连杨禹也赶了过来。
安尧早上和父母通完视频电话,起身去了杨禹的房间。
杨禹是昨夜过来的,没有特意吵醒安尧。
安尧站在门口敲门,门一开涌出来好大一股烟味。
杨禹没让安尧进去,站在门口跟安尧说话:
“别进来了,都是烟味。”
安尧微微皱眉:
“大哥,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杨禹又翻出一根烟夹在指尖,没点燃只是拿着把玩:
“最近接连开会,烟瘾一直压着,一有机会就抽多了。”
安尧劝了几句:
“你也赶紧把烟戒了,你和爸都是烟鬼,妈都气坏了。”
杨禹又笑:
“这我可做不到,这点我和咱爸都不如你。”
兄弟两个闲谈几句就坐电梯离开,等电梯门关上,一旁的安全通道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