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释然地淡笑:“那就好。”
南诗琢磨不透,到底是陈嘉佑太会哄人,还是她太容易心软。
每次面对他,她总免不了热泪盈眶。
刚才闹得的小别扭早已经烟消云散,南诗攥着这枚银戒,心口发烫。一开腔,鼻音很重,软软地强调:“你不能怪我发火。”
“哪儿敢啊,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陈嘉佑邪邪一笑,恢复了往常在她面前那副不着边际的浪荡样。
小力掰开她的掌心,拿出戒指,慢慢地推到她右手中指上。
又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暗示她。
南诗没动,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你以前的表现,就好像,我们待在一块儿,只有那一件事才有意义。”
所以,也不怪她,刚才反应这么大。
真是有心理阴影了。
陈嘉佑没料到她是这么想的,有些意外,眉骨一挑,捏着她的小脸,非让她和自个儿对视,正儿八经地申辩:“我承认对你有欲,但不只有欲。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爱。我对你,先有爱,再有欲,能懂吗?”
南诗点头:“能。”
但是——
理解和配合,是两码事儿。
两人成长的环境不同,有的观念自然也不同。
陈嘉佑身边十几岁就开始恋爱的朋友,比比皆是。
还有的,十七八岁的年龄,连婚都订下了。
在学校里碰见感兴趣的异性,直接上前搭讪要联系方式,各种各样的派对轮番开,总能找到机会约心上人出来见面。
更有的,在舞会上搭档看对眼了,当场交换一个热切的吻。
没人会觉得奇怪,反而会认为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拥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比童话故事还令人向往。
更何况,他是真喜欢南诗。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发生点亲密的事儿可太正常了。
全天下的小情侣,情到浓时,不都这样儿么。
可南诗不这么想,没和他搅合之前,她是个很传统的乖乖女。
在感情里,能接受的最大尺度行为仅限于牵手、拥抱,更深一步,就是接吻。
平时连向他表达感情,她也是用眉目传情的含蓄方式。
陈嘉佑带她打开了一扇通往隐秘世界的大门,这已经是超越极限的事情了,结果他还非要一次次,无底线刷新她的接受度。
直到现在,南诗想起他们不分日夜的那段日子,还是臊得慌。
甚至有时候,南诗还会怀疑,陈嘉佑是不是有点儿什么小众嗜好啊……
热衷于把她逼到悬崖边上,望着滔滔江水,恐惧到瑟瑟发抖,在命悬一线的节点,他才肯伸出援手,漫不经心地抓着她的衣领,将她从生死徘徊的边界扯回来。
把她的一颗心,肆无忌惮的玩弄在鼓掌间,处处彰显出上位者游刃有余。
等浪潮褪去,离开那个特殊的地方,陈嘉佑摇身一变,又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捧着她怕摔了,含着她怕化了,恨不得捂在心口随身带着才放心。
根本就是,活生生的,衣冠禽兽。
南诗怕了他了,从兜里掏出小盒子的刹那,翻涌的惊悚感压过了其它的一切情绪。
她没失手甩他一巴掌,全靠过硬的心理素质撑着。
南诗撩起眼睑,为了将来的和谐生活,忍着羞耻心警告他:“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了。”
陈嘉佑连声说好,根本没细想,更甭提往那方面琢磨,迫不及待的往前伸伸手,催促:“快戴戒指。”
“……急什么。”
南诗嘀咕一句,揉了揉他骨节分明的手,没来由的紧张发抖,怼了好几下,才把戒指套在手指上,缓缓推到底。
夜色下,包厢内一片昏暗,可见度很低,只有戒指闪着细碎的光。
陈嘉佑一颗心被轻轻扯着,眼睛酸的厉害,喉咙发涩,低声叫她名字,一遍又一遍,鼓足了劲儿,才敢问:“我们,这算和好了吗?”
南诗被他强烈的情绪渲染,也差点落泪,赶紧别过脸去。长睫轻颤,遮住眸中弥漫开的雀跃,含蓄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那一刹那,心咚得落到实处,仿佛一切都随之尘埃落定。
陈嘉佑胸膛微震,闷闷地笑。
大学的第一次告白,因为太紧张,没按章程走,手忙脚乱的竟然也把人追到了。
现在第二次告白,又出了岔子。
他设想中,在浪漫的氛围下,跪地向南诗送上戒指,把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再提复合的事儿。
到头来,只把戒指送出去了,别的什么也没做成。
曲折是多tຊ了一些。
不过无所谓,结果皆大欢喜就行。
陈嘉佑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两枚戒指贴在一起,他们就又多了一层羁绊。“等结婚的时候,再给你换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