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这些年,陈嘉佑不是没想过她会跟别人,也曾虚伪的设想过“只要她幸福”的祝词。但亲眼目睹她打扮的漂亮,和不同男人谈婚论嫁,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替她觉得不值。
爱情是那么神圣的存在,她不该草草选个男人嫁了,了却余生。
诚然,陈嘉佑也称不上什么良配,真要是对的人,当年就不会分开。他唯一能赢过其他人的地方,在于为她豁得出去。
陈嘉佑把灭了的烟头丢入垃圾桶,一转身,范斯宇巴巴的跟上。他却突然停下脚步,眼仁微动,闪烁着晦涩的光,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沟壑。
“讲真,和我相处,别带偶像滤镜。下了赛场,脱去这个身份,你会发现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范斯宇搓着冻僵的胳膊,不明所以地瞅着他,纳闷的“啊?”了一声,傻不拉叽的。
陈嘉佑嘴角抿起一抹弧度,令人胆寒,懒懒散散地拖长音:“说不准,我会干出抢别人老婆的事儿。”
撂下这句,他没管范斯宇的反应,从阳台离开。
门打开又关的间隙。
屋里那几个为庆祝集训结束K歌的队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动静传来。
“外间很多反对我爱你的声音。”
“任他怎讲只要与你持续热吻。”
“……”
有丝丝凉意飘进阳台。
是水。
亦是春日里第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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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约得这顿饭最终还是没吃上。
南诗这一天临时接到出外勤的任务,范斯宇的集训基地有个活动,被留下招待领导。两个主角无法到场,长辈们索性各归各的岗位继续忙去了。
南诗着急忙慌赶到公司,小组内其他人赶时间先行出发,姚芙留下等她。
因为是和隔壁体育栏目合作的项目,那边也派了两个人,汤家明和老刘。
车里坐着的都是熟人,南诗松懈许多,不再端着名门淑女的架子,一上车,先掏出小镜子补妆,没忍住发牢骚:“怎么通知的这么着急?上头的意思是做人物访谈吗?我赶紧写一写采访大纲。”
“小组长,您快歇歇,任务早分配下去了。”坐在副驾驶的姚芙回头,笑呵呵地:“晚上要和人家吃饭,叫你这个小领导来撑个场面,不是为了让你干活。不过,你刚提到人物访谈,我突然记起一件事。”
“什么?”
南诗的注意力暂时从工作群内抽离。
“给你的照片看过了吧。”
“下一期网刊封面选谁?”
“方医生。”
南诗说:“他的专访,我亲自做。”
姚芙一愕:“这么重视?你们认识吗。”
南诗点点头。
刚考上研究生,没认识姚芙的那会,南诗的心理状态差到极点,身体也出了岔子,钱全部用来租房和维持基本生活,根本没有多余的钞票去做心理咨询,又怕一旦确诊什么病会影响学业,更不敢让家人知晓。
有一回,南诗坐电梯时突然发病,被邻居方医生遇上,好心把她扶回家。
自此之后,他时不时来找她谈谈心,延伸到给她做心理疏导,分文不收。
南诗离开昌苏市前去拜访方医生,才知道他的女儿也患有焦虑症,因这个病,没读完高中就过世了。如果她能健健康康成长到现在,只比南诗大一岁。
方医生救她,便是在救自己的女儿。
南诗对他心存感激。
方医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各种意义上的。
姚芙伸手要她的补妆镜,有几分可惜地叹:“组内其他人投了另一个帅哥……”她检查妆容无碍,复又笑起来:“不过,今天的人物专访是他,也算圆梦了。”
南诗这会终于想起打听采访对象。
既然是和汤家明他们合作,对方的工作肯定是与体育竞技有关。
姚芙说:“是个冰球运动员,和你未来老公同行。”
南诗眼皮重重一跳,脱口而出:“谁?”
姚芙还在和她逗趣:“你的未婚夫。”
汤家明却听明白了:“国家冰球队的队长,陈嘉佑。他今年三月打完最后一场比赛就要退役了,媒体们闻着味儿找上门,抢着要他的专访,他最后选中了我们。上头很重视这个机会,叫我们先来和人商量一下合作事项。”
一直没开腔的老刘这会接上话:“今天不是正式采访啊?”
“不是。”
汤家明无奈:“哪有这么随便的正式。”
临时下个通知,两个组的人连机器也没拿齐全,匆匆就来了。不知道的人该以为他们是草台班子了。不过——
“今天回去照样得出一篇报道,关于冰球队集训的内容。顺便预告一下三月份陈嘉佑的个人独家专访,炒炒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