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类分辨不清那个是邪神的封印阵,就随便画了几个能找到的阵法。
有的还好,只是召唤到了祂神。
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但给点儿供奉也就能摆平了。
但是更糟糕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有那么几次,几尊神明很不幸地被这群疯狂试验法阵的家伙封印了。
其中自然包括衰神。
祂们的信徒不像邪神那么多——不止数量多,而且事多——召唤隔三差五才有一次,有的时候还一年半载没有几个单子。
祂们就在封印结界里蹲着,暗骂着莫名其妙封印自己的人类。
其实一猜就能猜到了,谁是最容易被人类封印的神明?这个答案大家都明白。
那时祂们还不敢直接和邪神产生什么冲突,彼时的潜淆还是神界首屈一指的大神,不少小神、新神见到他都要行礼——那时候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的潜淆是个连祂神打招呼都不会回应的社恐,那时候也不例外,面对那些大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目不斜视地走过祂神,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种目中无神的做法引发了许多神明私底下的不满,祂们不好意思当面讲,也担心冒犯到这尊古神会惹祸上身,于是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邪神,说着祂的不是。
潜淆不是不清楚祂们在背后议论自己,不过他又不参与祂们的所谓交际,完全零社交的邪神表示这些东西与他无关。
他自己就能很开心了,祂神或他人的看法又怎样呢?
只有信徒,才是他心目中重要的存在,除了信徒的话语,这世界上就没有更多能伤害他的恶语。
一些人和神骂他被他听到了,他可能会有些不适,但不会非常真情实感地伤心难过,好像这只是他看到了别的谁的故事二为之动容一样。
许多人喜欢各种故事的载体,并会为故事中人物的遭遇或喜或悲。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面对自己的事时,也是像隔了一层膜一般,不太像是亲身经历。
或许是他经历的事太多了吧,一些事经历多了就好像不是太真实了。
作业信徒问了第二个问题:“邪神大人,您是有网瘾吗?”
潜淆不理解为什么信徒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似乎比上一个问题还离谱。
他越发怀疑这个自称是他忠诚信徒的人类是神约法庭派来的卧底了。
这两个问题,就跟神约法庭想问他的一模一样。
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作为神明,基本的直觉他还是有的。
尤其是他这样整日里被人、被神针对的邪神,更需要有一些保护自己的机制。
他盯着作业信徒看了会儿,确认了这的确是自己的信徒。
千真万确。
如假包换。
他不明白这种问题写到作业里有什么作用。
难不成,她的老师是神约法庭派来的?
假借布置作业来刺探消息,这种方式听上去还挺合理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信徒就是被当枪使了啊。
他可不能让信徒受委屈。
邪神严肃地反问对方:“你的老师是什么人?老师布置你们做这个作业有何目的?”
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作业信徒却破功笑出了声:“噗哈哈哈,邪神大人您在说什么啊?我们老师是无神主义者,教这门课是因为当初上学时被调剂了,实在没有办法,而且没有自身信仰的老师教起来更为公平公正些。”
潜淆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耗费自己的神力,看着作业信徒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当着他的面说谎、
这也太不正常了,这种奇怪的问题居然是一个做正经作业的学生能问出来的?
“我没有网瘾,只是偶尔打打游戏直直播罢了。”潜淆为自己证明。
作业信徒一脸不信地看着神明,撇了撇嘴。
潜淆认为这名信徒的表情管理需要进修一下了。
还好是他,不然换做了祂神,估计会被狠狠骂一顿。
而且,说不定会被除了信徒籍。
在他的印象里,信徒籍是可以由神明自己解除的。
信徒有选择信仰的权力。
神明也有选择信徒的权力。
不过通常没有神明会特意将自己的信徒除籍。
除非是太过恶劣的情况。
他看着眼前的信徒,觉得还不至于。
今天的邪神,对待信徒也十分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