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离那行字隔了快有整页纸的地方,又写着同样不显眼的“流拍品可用神识在公共频道预购”。
他本来就知道,这场拍卖会单纯是神约法庭闲着没事办的,规则也是胡编乱定的,甚至不透明不公开。
要不是他当时拿出了不合规的拍品候选,他压根就看不到那两行字。
只看一遍,就算是能一目百行都不能看清写在角落里的隐藏小字。
还好他借机看了两遍,不然不会知道这里居然能有这种操作。
接收到了那条神识的众神有几分不明所以,但很快又收到了一条来自神约法庭的回应。
在符合祂们定下的规则之事上,祂们并不会为难谁。
得到了保障后,邪神继续看起了册子上后续的拍品,不在乎祂神出价几何。
只要价格是在他的预算之内他就竞拍,超过了就收手,总之是不亏。
在金钱这方面他是有规划的,并且不会被同事的言语或举动激到。
那些激将法的话术,还是说给嫉妒之神听好了,对祂一定是效果显著。
只可惜,这对自己不管用,邪神要是那么好影响,那就不叫“邪”了。
众神知晓那一规则之后,也不盲目加价了。
要是喊出一个高价成交了,自己又不是那么想要这件拍品,那不就亏大发了吗?
更糟糕的是,若是成交后交不出这笔钱来,让拍卖品就此流拍了,让邪神捡漏事小,得罪神约法庭那事可就大了。
因此,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家伙,也就此作罢了。
待到拍卖会结束,潜淆自觉是整场下来收获最丰的那一尊神。
有些同事只知道那些好东西来充当门面,却不懂得往回买。
他其实也清楚,大部分的神明只是来走个过场,宝贝怎么带来的,就打算怎么带回去。
有甚者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镇宅之宝出来,却险些被拍走,最后还是自己花了巨款拍回了自己的珍藏。
别以为这就是将钱从一个钱包换到另一个口袋里,成交的拍品神约法庭那边都是要收一笔抽成的。
这样算下来,自己就是在帮神约法庭打工了。
邪神不太明白为什么祂们会这么做,明明在来之前就早该想到会这样的。
他刚才走出来的时候,还被一尊不认识的神明拦了一下,对方问能不能将他拍下来的对方提供的拍品还给原有者。
那尊神的话他没有搭理,也觉得没必要回应。
在来之前,神约法庭就讲清楚了,这是一场拍卖会,又不是什么各自提供展品完事了就物归原主的展览会。
拍卖品,就是拿去买卖的,断没有向买家讨回的道理。
而且自己可是花了钱拍下的,对方竟想一点儿信仰值不花就讨要回去,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要是有些诚意,就该补上他的损失,而不是理直气壮地来拦他的路。
这种奇怪的家伙,在他的同事之中并不稀少,他几乎已经见惯了,知道不理睬祂们也不会有什么后续的事发生。
要是拍得了那件宝贝的是一尊小神,估计早就迫于压力归还了。
回到家中,处理完一些日常事务的潜淆,发现一转眼就到除夕夜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看来加班是可以模糊生物钟的。
而且作为神明的他,好像本来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生物钟”。
他看着窗外的烟花,想起了几天前在那个禁燃烟火的市郊上空自己的神像。
信徒的用心使他很是感动,现在也产生了自己去放一回烟花的冲动。
邪神所居住的城市没有对燃放烟花爆竹下禁令,合规售卖的摊子也是随处可见。
潜淆去公寓附近的销售点看了一下,临时支在路边的红色遮雨棚下是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
“想要哪一款?”守摊子的临时工学生问这名看上去有几分古怪的客人。
社恐神明不太擅长这种被询问的场合,他犹豫不决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后,用手指了指摆在最显眼也最好拿位置上的烟花。
他不想麻烦对方,更不想多交涉。
“这款是吧?”对方很爽快地直接帮他打包好,也没问他用不用再带点儿什么,“这款好啊,性价比高,样式也新颖,是我们这儿的销量冠军呢!”
邪神没应对方的话,而是打开了付款码。
他习惯了商家直接扫付款码,这样就免去了交流价格的话语。
可是对方却说:“您扫那边贴着的那个二维码,对,就那个。我只是个临时工,做不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