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转的青梅竹马(2)

小馥作为这一代夏家选出的女儿,就需要独自一人走到潭水之处,将那早已躺在柔软海草之中的季家公子唤醒,再带着他重新回到地面洞口处。

虽然已经由长辈带着演习过几次,但对于年纪尚小又备受家族宠爱的小馥来说,大人们一次又一次强调不能出错,令她感到害怕,再转头看向这黑漆漆地宛如深渊般的地方,小馥更加不敢下去,更不用说还要完成什么仪式,去唤醒什么奇怪的人了。

“妈妈我怕,我不想下去……下面,下面有……”

“怪物”两个字小馥没敢说出来,但她害怕得哭腔都出来了,一直抓着母亲的裙摆不肯放手。

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黄昏时分有些看不清大家的表情,但作为小馥的母亲钟诗很清楚,即便他们是不出声也是不容许她拒绝的态度。

于是她赶紧蹲了下来对女儿说:“小馥!不是说好了吗,只需要到下面去像妈妈叫你起床那样把阿流哥哥叫醒,再和阿流哥哥一起回来就好啦,很快的,听话啊!”

“妈妈不是已经带你去过几次了吗,你也跟妈妈保证过自己可以的!”

“呜呜呜妈妈……”

“去吧好孩子。”

最后,小馥还是哭哭啼啼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下去。

……

不同于小夜庄此时的人声喧闹,这处岩洞的内部无比地安静,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在沉睡一般。

好在还有明亮的火把照向通往深潭的路,让女童在恐惧中也能继续走下去。

可女童越往下走,离洞口越远,她的心就越是无法平静下来,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每走一步都在发抖。

但就这样她也走到了溶洞的最底部,走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于是,当小馥走过一段狭小的石壁通道后,一处巨大的空洞豁然开朗呈现在她面前。

同样呈现在她面前的,还有这空洞之下如同深渊翡翠的通透深潭。

此时的深潭与往常平静深黑的面貌完全不同,潭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净澈见底,以至于能清晰看见水面之下那一丛叶片正散发着幽绿荧光的海草。

潭中海草的枝叶如菊科植物般四散开来,在暗流的涌动下微微摆动着,中间部位则蜷缩成球状,像是将什么包裹在了其中,在安静等待着……

早已被大人叮嘱过的小馥知道,阿流哥哥此刻就在里面睡着。

阿流哥哥在距离“朝海节”的几天前就沉睡不醒,奶奶说这是因为阿流哥哥是海中神灵的后裔,海中神灵想要亲近祂的子嗣所以召唤了他,等小馥将阿流哥哥唤醒,阿流哥哥就能带着神灵的启示醒过来了。

这便是他们小夜岛拜神仪式中,不被外人所知却是最重要的一环。

但小馥看着样这安静诡异的景象,她哪里敢大声呼唤,她怕唤醒的不是所谓的阿流哥哥,而是什么正准备吃掉她的怪物。

她是年纪小,但她也知道什么是“祭品”!

“祭品”就是被吃掉的,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曾在妈妈的教导下给夏家的祖先献上过祭品,虽然只是水果和花朵,可她知道那是给祖先享用的,希望祖先开心保佑她健康。

就在小馥发不出声音,只会颤抖着无声喊妈妈的时候,一道熟悉且惊讶的声音响起:“咦小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馥如幼兔般受惊地转头看向声音所在的方向——是一个比她大一些穿着粉色卡通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神色疑惑的女孩,于是她瞬间就红了双眼要掉眼泪。

这是她的堂姐,小叶。

“姐姐!呜呜我怕……”

女童扑进女孩的怀中,而女孩温热的怀抱很好地安抚了女童的不安。

过了一会儿后,女童才疑惑地抬起头问:“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自己在岛上玩,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没想到这山洞里竟然有个水潭,好危险好危险,小馥我们赶快回去。”

“老师说过我们小孩子看到水一定要远离的!”

小叶话说得很急,没有给小馥思考的时间,虽然小馥现在也根本想不到什么,只会跟着姐姐的话不断点头。

正当小馥听话扭头要走的时候,她又骤然想起了妈妈叮嘱她的话——一定要将阿流哥哥唤醒,和他一起回来。

于是小馥又无措地问堂姐:“可是姐姐那阿流哥哥怎么办,他还在水里,妈妈说我们要带着他一起回去的呜呜呜……”

“什么?!还有人在水里?”

小叶表现得很吃惊,随后很紧张很严肃。

“小馥你快上去叫大人下来,水里还有小孩!快下来救人!”

“可是,可是妈妈要我去叫他……”见姐姐急了,小馥也跟着一起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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