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皱眉:“回去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你并不是小雪?”
江暮雪轻笑:“能布下那个阵法的人道行必超过百年。”
“但也只是百年而已,想要杀我,终究还是嫩了点,想要看出我想隐瞒的事,也差了点火候。”
江暮雪唇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莫名令人脊背发凉,通常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江暮雪脸上的时候,都意味着对方要倒大霉了。
只听江暮雪缓缓道:“就在房景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个绝佳的计划。”
“送上门的肥肉,不吃可有违我的道德准则。”
就这样,江暮雪决定再休息一天,他没有撤掉直播间的请假告示,只是向粉丝报了平安,而后换了身衣服,打车去了江家老宅。
到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看到江暮雪的瞬间,阿姨立刻迎了上来,接过他的围巾和大衣,帮他妥帖的挂好。
房家手底下干活的,各个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从前小雪势单力薄的时候,他们也没少给小雪穿小鞋。
今天这样殷勤,显然房文霍提前叮嘱了。
果不其然,一桌子的菜有不少都是江暮雪爱吃的,不仅如此,从不缺席这种可以在江暮雪面前秀阖家欢优越感的,那位江暮雪“慈爱”的继母,竟然没有出现。
看来房文霍要么是有事相求,要么是对他有所忌惮,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傻愣着干嘛?回来连长辈都不叫了?”老头子脸上的肉因为不满而微微抖动着。
“没见到继母有点惊讶,一时疏忽了。”江暮雪笑着解释,但仍没有开口叫“爸爸”的意思。
房文霍闻言,眸中精光闪过,他和江暮雪对视了片刻,率先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淡淡道:“坐下,吃饭。”
房景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他服侍着房文霍在主位坐下后,自己也在江暮雪的对面坐下,江暮雪则静静的观察着这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江暮雪十分清楚,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三个人的餐桌比葬礼上的悼念时间还要安静。
终于,房文霍放下了架子,他给江暮雪夹了只虾,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道:“过两天我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个职位,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与其在外面招摇撞骗丢我的脸,不如回来帮我做事。”
江暮雪将虾放到一旁的盘子里,不咸不淡回答:“谢谢,不过我最近对虾过敏。”
“而且,我并没有招摇撞骗,法庭的判决就是最好的佐证。如果您实在觉得丢脸,我可以出个声明,说清楚我和您的关系。”
啪——
房文霍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房景皱眉:“你怎么对爸说话呢?!”
“我想我只是在就事论事。”江暮雪语气平静的回答。
房文霍没忘自己叫江暮雪回家吃饭的目的,却还是不知不觉被激怒了。
反观江暮雪,和从前胆小、怯懦的性格是天壤之别。
究竟他这个儿子是以前装的太好,还是忽然得了高人指点?
房文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看不清这个儿子了。
他平复了情绪,放柔声音道:“你如果执意不回来,我也没办法将你绑回来。”
“但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抹不去的事实,就算你发了声明,外面的人也仍然会将我们当做一家人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懂吗?”
如果房文霍长了阴阳眼的话,此刻就能看到,那个他口中“流着我的血”的亲生儿子的魂魄漂浮在空中,赤红着双目,捂着胸口,被他这个父亲的惺惺作态恶心到想吐。
江暮雪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没听出房文霍意有所指一般,仍旧淡淡的:“我喜欢我现在的职业,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之前还说站上舞台才是你的梦想,现在又说喜欢给人算命了,真是善变啊弟弟。”房景嘲讽道。
“毕竟我还小嘛,性子还没定,善变也是正常的。”江暮雪笑眯眯道。
入赘女婿房文霍在江暮雪的母亲去世之后,带回了一个比江暮雪还年长的儿子,这一直是他的污点,江暮雪这么说起自己“年轻”,无疑戳中了他的痛处。
房文霍瞪了房景一眼。
“我老了,也只是想要你接手我的事业,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先不提吧。”
“不过我身为人父,必须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初中毕业的学历,之前也从没有涉猎过这些,忽然说要给人直播算命,肯定是有人在教你吧?你带他过来给我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