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奕天朗肩膀:“我知道你是好意。”
“刚刚我确实做的有点儿不妥, 我只是想着这个镜头捕捉会比较好看,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正说着,剧组的人都围了过来。
见到两人都全须全尾的,周珏松了一大口气,他可承受不住再倒下去一个的痛苦了。
“暮雪你的镜头拍的特别好,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一遍过简直是奇迹,而且是在这个倔驴的手底下一遍过,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这么一次。”巴兰笑道。
和巴兰一样,眼中抑制不住对江暮雪的赞赏之情的人,整个剧组还有许多。
江暮雪被这些人围在了正中央,左一句右一句的聊着,成名的巨星待遇也不过如此了。
奕天朗站在树后静静的看了片刻,收回了怨毒的目光。
他付出了无数努力才得到的东西,江暮雪居然如此轻易就弄到了手。
不过,碰上他,就是江暮雪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
奕天朗冷笑了一声,朝着水龙头走去。
刚刚擦的很了,手腕处一片红肿,还磨破了皮,不清洗干净包扎一下,奕天朗担心会受到感染。
他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彻底的隔绝了身后的欢声笑语。
奕天朗就着清水冲干净了伤口。
他弯下腰,准备洗把脸。
刚把头伸到水龙头的底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的大小,一阵阵恶寒从脚后跟爬了上来,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悬挂在他手腕上的那瓶尸油不见了。
刹那之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幻化成了定格的慢动作影片在他的脑子里播放起来,画面最终停留在了江暮雪飞身而起握住他手腕的瞬间。
江暮雪满脸的关心,说着什么,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的心神,但手上却毫不迟疑的捏碎了原本挂在他手腕上的翠绿的瓶子。
江暮雪的动作并不隐蔽,他应该能察觉到的,可当时为什么就半点感觉都没有呢?
“这是诅咒之物,滴在对方身上,他就不会再成为你的威胁了。”他回忆起身材高大的男人对他说的这话。
巨大的惶恐抓住了奕天朗,在这一刻,他混沌的大脑终于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这是江暮雪的圈套,而他就像是只没有长眼的扑棱蛾子,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天罗地网里。
逃。
这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奕天朗的直觉就告诉他,这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他想去关上水龙头,余光不经意的瞥到自己的手腕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声音凄厉至极,像是濒死的求救,一旁围着江暮雪说笑的人都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不好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他满脸惶恐:“奕天朗出事了!”
周珏怔了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刻就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他这个年纪体力大不如前,跑到奕天朗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喘着粗气的状态,等看清奕天朗的样子时,这一口粗气险些没有喘上来,自己差点背过气去。
“您别激动。”清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暮雪不知何时出现在周珏的身后。
周珏只觉得眼前一黑,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被一双温柔但坚定的手给托扶住了,掌心和他后背贴着的地方,传过来一阵暖流,他整个人都熨帖了。
平静下来之后,周珏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被看到的工作人员都猛摇头,其中一个回答:“我们也是听到惨叫声才跑过来的,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穿着戏服的男人握着自己的手腕在地上打着滚,声音也因为长时间的喊叫而变得嘶哑,但最令人恐惧的是他的手以及和手同侧的半边脸颊,上面长满了细小但连成片的脓包。
这些脓包晶莹剔透,撑起透明的表皮,在光照下,尖端还反射着亮光,像是随时会爆开一样。
周珏忍着恶心问:“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几人回答。
就在这时,周珏余光里,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上前去。
他下意识伸手,拽住了江暮雪的衣摆。
面对着江暮雪疑问的眼神,他解释:“还是等医生来吧,不知道这是不是传染病。”
江暮雪笑了笑:“放心,我有办法保住他的脸。”
说完,江暮雪也没给周珏再次阻拦的机会,已经蹲在了奕天朗的面前。
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你清楚自己是为什么才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所以,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