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暮雪的住处,一凡再次将纸条掏了出来,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故地重游宜见故人。】
一凡对于江暮雪清楚的算到自己要来这件事并不惊讶,但江暮雪居然连他的过去都能算出来。
一凡在南安只有一位称得上是【故人】的人,只不过那位故人早就已经去世了。
见故人?
江雪自然不是让他去死……应该,不是吧?
半小时后。
一凡打车到了安葬那位故人的墓地,抬眼看去,并不是扫墓的时节,整个墓园都冷冷清清的。
不论生前做过什么样的事,最后留给人间的念想都只剩下了小小一方墓碑。
这位故人生前早就算到了自己的死期,但死之前仍旧笑的豁达,笑着对他们说:“反正死了之后都是要去见阎王的,功过自有阎王裁决,葬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那位故人就拒绝了玄门前辈选的风水绝佳的地脉,选择了这样一座普通的陵园。
回忆在走到故人的墓碑前停止,因为一凡在故人的墓碑前看到了另一个人。
啊,原来他错了,整个南安,他是有两位故人的。
一凡想着。
故人死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儿子。
*
咖啡店里。
一凡和故人之子,现在的南安市警局大队长邬予面对面坐着。
最终是一凡先开的口:“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没想到你都长的这么大了。”
回应他的是邬予的冷冷一瞥,和不客气的反问:“我父亲拒绝玄门传人身份的时候,你们不是说再也不会见他的吗,怎么想起来扫墓了?”
一凡闻言一怔,叹气苦笑:
“其实你父亲……那时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托我们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戏。”
邬予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儿了,长久的办案经历,让他眼神都带上了杀气。
他就这样盯着一凡,似笑非笑的问:“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一凡同样直视着邬予:“他帮你做了选择。”
邬予直觉后面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但一凡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父亲是我们这一辈天赋最高的一个,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些人……他不会去的这么早。”
“当时他为了阻止那些人,不顾反噬使用术法,受伤很重。”“可只要他接受传人的身份,老会长也就是我们的师父会豁出自己的性命救他,可是你父亲一旦接受了传人的身份,意味着你和你的母亲就彻底失去了自由。”
“自此之后,你们将一辈子和玄门绑在一起。”
“玄门之人能为常人之不能为,自然要受到更多的约束。”
“一旦你父亲成为玄门传人,你从还是小孩儿的年纪开始就会被逼着学习各种术数阵法,现在也不可能成为警察,你将不再是你。”
“所以,他就替我做了决定?”邬予搅弄着咖啡。
“是,不仅如此,他还强行割断了你和玄门的关联,这么多年来你也从来不信这些不是吗?”
邬予露出一个苦笑:“割断?他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一凡怔了怔,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掐指一算,继而睁大了双眼:“你最近经历过玄学事件?你身上残留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难道是老会长来找过你?”
邬予摇头:“我不认得你们的老会长,但我确实碰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受到了一个和你们完全不同的——”
邬予笑了笑,“一个自由自在的修行之人的帮助。”
一凡脑中灵光一闪,今天经历的所有人事在这一瞬间都串到了一起。
“你说的那个人,是姓江吗?”
邬予没有回答,但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已经给了一凡答案。
“真的是他,他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邬予没有管一凡的喃喃自语,他利索的付了款,起身垂目看着年近半百的老人:“你们那些自以为是的自我牺牲应该改改了,每个人都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命运,哪怕他是只个孩子。”
出了咖啡店,邬予狠狠的揉了揉眼。
今天的风格外的大,吹得他眼睛都红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邬予,关于你们说的那个特殊案件调查部门,我同意参与,另外我想问问,可不可以聘用一个顾问?”
*
江暮一雪落地北安,就住进了北安市最豪华的酒店,富恒酒店。
智明说要帮他安排和富恒总裁的会面,将他送到酒店就离开了。
另一边,被各路记者弄的焦头难额的富恒总裁,正在听助理汇:“智明大师已经住进安排好的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