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权,自然会根据权力大小, 演化成不同的阶级。
是这样吗?
莫哀岁压低了眉头,手指一松, 任由毛毯从指尖滑落在地,心中泛起微微的茫然。
莫哀岁直觉告诉她穆权台说的一点也不对, 但她却找不到切入点去反驳穆权台的话。
认同穆权台的话,就意味着她们这些人的努力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是她们做错了、想错了吗?
不应该是这样……
莫哀岁抿抿唇,半阖着眼眼眸,眼睫轻颤,浓密睫毛垂下的倒影在其脸上忽闪忽闪的。
“没有Alpha,Beta这个群组里就没有阶级排序了吗?”
穆权台附身捡起地上的毛茸茸的毯子递给莫哀岁。
见莫哀岁不接, 穆权台不甚在意地将毯子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毛毯稳稳地落在沙发靠背上。
“单性Beta与双性Beta之间没有矛盾吗?强壮者中没有□□弱势群体的么?如果艾丝绣不是皇家的人, 你以为——”
穆权台话戛然而止, 伸手拦截住了莫哀岁猛然扬起的巴掌,他捏住莫哀岁的手腕, 红色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意外,手指不自觉地用了一些力。
莫哀岁咬着唇,兀自承受着。
穆权台精神力等级已是全星际最高的存在,莫哀岁刚一抬手他就会立马得知自己的动向,莫哀岁知道自己这一巴掌落不到穆权台的脸上,她这样做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穆权台刚才那番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细细一想,里面的逻辑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莫哀岁仰着头,直直地看向穆权台,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诡辩!”
“你在诡辩。我们所求的并不多,是你将臆想强行附加在了我们的想法上!”
“我们从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凌驾在另外一个群体之上,或者有过强行将另外一个群体转化成弱者,从而循环历经我们所遭受过的一切的想法。我们所诉求的只是能在这个星球上有一席之地,能够获取与Alpha一样的地位与尊重,有能发挥自己一技之长的地方而已!”
可是就是如此简单的诉求都不能得到满足!
“这是宁书青七性平等理论中最基本的理念,七性平等。”
“弱小者不止有Beta,亦有Omega。穆权台,你拿Beta举例,可有想过没有人权的Omega?这个群体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阶级斗争,但是她们是否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力?是否拥有人权,是否拥有与众人一起学习的权力,是否能够决定生育权?”
莫哀岁眉眼舒展,声音铿锵有力:“你认为,即使没有Alpha,也会有下一个群体掌握特权。我要告诉你的是,不会!世界上可以有人人平等而不存在特权的路!”
她就是从她形容的那种人人平等的社会中来的,她前面的人生就是接受的人人平等的教育,她的先辈们用鲜血淋漓证实了这条路的可能。
正是因为曾经见过,曾经生活过,所以莫哀岁格外的坚定。
宁书青从未见过那样的世界却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与理论,即便她也不知道最后会出现怎样的结果,可宁书青仍在为梦想坚持,莫哀岁作为亲历者,她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饭做好之后,阿姨连忙将饭菜端上桌,正要提醒她做饭之前静坐在一楼客厅谁也不理谁的两人时。猛不丁间,她们听见了两人争吵声,阿姨们急忙退回了厨房里并体贴地关上了房门,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穆权台扫了一眼厨房门,悄无声息地释放精神力,将两人的所处的空间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个屏障渐渐蔓延到一楼的整个空间。
而莫哀岁对此一无所知,她那明亮的眸子,映照着外面的太阳,像极了一刻恒亮的辰星。
穆权台摩挲着指尖,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的穆权台没有再说什么莫哀岁太天真的话,他似笑非笑,俊美到邪气至极。
“既然你这样认为,不妨我们打一个赌。”
“……打什么赌?”莫哀岁呼吸一滞,事情的真相没有挖掘到,但是她好像寻到了Beta机甲与提高Beta地位的一线生机。
莫哀岁拢紧了身上最后一块披散的毛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日一样,语气充满了质问。
“怎么?现在不怕Beta与Omega‘夺取’你们Alpha的‘权力’了?”
“不用对我使用这样的激将法,我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后悔、收回的道理。”穆权台眼眸充满了淡漠,眼前的一切都不能激起他眸底的涟漪,“希望,未来的一切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