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工作谢执都已经做了。
伤口确实很小,加上动作温柔,林桥几乎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更况且,他的心神根本不在这里。
林桥小心翼翼抬眼,特别心虚地觑了身边人一眼。
然后就被当场抓包了。
谢执面无表情:“疼?”
林桥立刻疯狂摇头,“不疼!”
为了让谢执相信自己,他甚至还主动伸出受伤的食指想给谢执看。
但伸到一半,便被谢执直接抓着手,按到江医生面前。
林桥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手,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谢执收回手,言简意赅道:“上药。”
江医生:“……”
他不忍直视地转过头,给自己调理了一下,这才重新开始给林桥上药。
林桥还有点想挣扎,抬头看着谢执,小声道:“真的不疼……”
谢执不轻不重:“嗯?”
林桥噤声,又小心翼翼看他两眼,揣摩着谢执的心思。
……难道是想让他疼,然后长记性吗?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很有可能,道:“……有一点。”
谢执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林桥:“……疼。”
谢执本想冷冷道一句“知道疼就好”,可料想这话一出,林桥必会低着头道歉,于是静默两秒,将气硬生生压回去,道:“以后小心一些。”
林桥点点头,又不说话了,专注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谢执觉得不对,他眯着眼盯着林桥,果不其然,在十几秒后,林桥按捺不住般,飞快抬头偷偷望了他一眼。
被当场抓包的林桥:“!”
他还想装作无事发生地低头,但冷不丁听谢执开口:“林桥。”
字正腔圆,是全名。
林桥慢慢抬头,看上去似乎想说话,谢执却不给他丝毫反应机会,单刀直入问:“在想什么?”
林桥嗫嚅了一下,他想咬嘴唇,但想到前两天谢先生做的那些事……
他又不敢了,眼睫快速地眨两下,又垂下挡住那双清亮的眼,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您不要怪李姨。”
谢执……他给气笑了。
他挥挥手示意江医生先出去,自己则踱到林桥身边,捏起他相较来说过分细瘦的指节,仔仔细细端详着。
林桥身子有点僵硬,连带着被男人捧在手心的指节也僵住了。
“先生……?”
谢执不轻不重嗯了一声,道:“继续。”
继续什么?
林桥没忍住咬了下嘴唇,又在男人目光扫过来之前飞速放开,“是我昨晚和李姨说今天早上不用来了……对不起,谢先生。”
“为什么要道歉?”
林桥愣了两秒,“我不应该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谢执念得很慢,像是觉得有趣。
自己的错误被这样重复出来,林桥将头低得更深,“对不起,谢先生……”
“第三次。”
“啊?”
谢执:“这是你在这半个小时内,第三次向我道歉。”
“对不……”
谢执平静道:“第四次。”
林桥不敢吭声了。
谢执垂眼望着他。
或许他从一开始的方式就是错误的。过多的让步也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他果然还是更擅长主动出击。
谢执微微俯身,与林桥保持着平视,耐心问:“是李姨做的不合胃口吗?”
林桥立刻摇头,“李姨她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执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林桥想回答,可谢执却先一步打断他:“因为‘自作主张’?”
林桥呐呐点头。
谢执又笑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结婚证,摆到林桥面前,问他:“这是什么?”
林桥又不说话了,可谢执逼视着他。过了片刻,他才道:“……结婚证。”
谢执嗯了一声,将结婚证收回去,道:“你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无论做什么,都谈不上是‘自作主张’。”
方才那一段质问太过密集激烈,林桥几乎喘不上气,也回答不上来。谢执注视着他,放缓了语气,尽可能温柔地划上结语:“所以,乔乔,你明白了吗?——我并没有生气。”
“更何况,你也无需为我的情绪负责。”
林桥一怔。
最后这段话于他而言太过新鲜……他愣愣看着身前人英俊的脸。
“谢先生……”
谢执回应了。
于是林桥便像是得到了勇气,“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做自己就好。”谢执难得温柔了一些,声音轻得像叹息。他道:“别再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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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餐,深深反思了自己前些日子方案的谢执这次并没有去公司,而是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