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公寓，楚奕辰先去冲了个澡，他洗完擦着头发出来，便见林舟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林舟正处在要睡不睡的状态，明明困得要死，却还记得楚奕辰爱干净，不喜欢人没洗澡就爬上床睡觉，他一直撑到现在，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见楚奕辰出了浴室，他顿时宛如刑满释放的人员一般，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就要起身，“你好了？那我去洗。”
Omega欲睡不睡的模样十分可爱，这些天为了照顾外婆，他们都没怎么亲热，楚奕辰难免心痒，在对方经过自己时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带着天生的魔力，“别睡了，今晚多陪陪我，嗯？”
这些天他们因为照顾老人家，亲热的次数都少了很多，楚奕辰惦记着Omega身上清甜的栀子花香，身体躁动不已。
可惜某位Omega十分不解风情。
楚奕辰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低头一看，林舟居然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情况实在超出了楚奕辰的预料，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看见对方如此困倦，甚至到了离奇的地步。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还不知道。
楚奕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轻地呼唤他，“……林舟？”
林舟猝然一动，他晃着脑袋迷糊了半晌才找回神志，察觉到自己差点睡着，巨大的暗恼感让他瞬间更加清醒了，他刚刚明明还想回应楚奕辰来着。
他说：“嗯好，我们来做吧。”
楚奕辰要是这时候还能下得去手，他就不是楚奕辰了，可以改名叫心真大。
“林舟，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楚奕辰没有明说，先是侧敲旁击着。
林舟扶着额头，脑袋里有细碎的刺痛闪过，那是强迫清醒留下的后遗症。
“是有点，不过不碍事。”他强撑着，伸手去解楚奕辰的衣服。
楚奕辰拦住他的手，面色严肃，“算了，你早点休息。”
但是林舟不听，他固执地去车楚奕辰胸前的扣子，又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宛如梦游似的，嘴里嘟囔着：“我没事……没事。”
“林舟！”楚奕辰猛地握紧他的双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声似乎终于将林舟的神志拉了回来，他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双手，又看了看楚奕辰。
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几秒。
林舟自知失态，慢慢低下头，刘海恹恹地贴在脸颊两侧，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对不起，奕辰。”
楚奕辰深吸一口气，自从林舟上了小学之后，他就很少再从对方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了。
一来林舟确实很乖，几乎没有犯过大错，二来楚奕辰曾明确地和林舟说过，遇事不用和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太生分了。
但是现如今，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林舟好像刚认识他的那时候一样，试图讨好他，即使笑着也是情不由心，掩藏在笑容面具下的永远是淡淡的哀伤。
宛如被困在蛛网上的垂死蝴蝶。
楚奕辰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之间有某种原本存在的东西破碎了，到底是什么？
是信任吗？
难道就因为他找了几个人去打工的地方羞辱林舟，林舟就从此不再信任他了？
楚奕辰心口沉沉的，脸色黑如锅碳。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理由，心里仍在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比如林舟是不是又遇到其他的困难了……
然而就在他们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说话时，楚奕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楚奕辰不动，仿佛没听见。
林舟偏头提醒他，“手机响了。”
楚奕辰沉着脸，依旧没接。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但是没安静几秒又响了起来。
楚奕辰终于耐心耗尽了，他拿出手机，来电人是周乔泽。
大晚上打这么多电话，有病？
楚奕辰正要按下挂断键，却被另一只手制止，他抬头和林舟对上视线。
林舟：“接吧，他肯定有话要对你说。”
第二十七章 争执
夜晚，安静的房间里，楚奕辰和林舟对峙着。
林舟非要楚奕辰接这个电话，甚至快他一步帮他按下了接听键，等楚奕辰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接通了，而林舟则转身去了浴室。
随着“嘭”一声轻响，浴室门被关上，将里面和卧室隔绝成了两个独立的房间。
楚奕辰烦躁极了，心情又没地方纾解，只好拿着电话走去阳台吹冷风。
电话里传来周乔泽沉稳好听的声音，“怎么打了两次才接，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会打扰到你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