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非月没发现郁想的那些小情绪,他兴致勃勃的说,“明天回家拿渔具。”
“这里的鱼好肥,我一定要多钓上来几条。”
“我们明天刚好一起做饭。”郁想顿了顿,“我给你做条鱼?”
他就这样试探的问了句,就见里非月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崇高的感激差点就要把他供起来。
郁想没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
看了看凑过来的脑袋,抬手摸了摸。
很软。
里非月晃了晃头,从郁想的手下逃了出来,决定看在明天吃什么的份上,暂且不和郁想计较。
春风温和,吹来阵阵柳絮,垂柳在昏黄的灯光下婆娑摇曳,已经找好钓鱼点的里非月决定散步回别墅。
马上就要到写心动信息的时候了。
夜风吹来让里非月觉得快活的气息,也吹来了郁想的欲言又止。
他在沉默思考,不时的抬头看他,并以为里非月不知道。
里非月跟着他走,将别墅后面的公园整整逛了两圈,一直等写信的时间逼近,郁想才终于出声。
里非月嘴角得意的勾起,静待郁想的问题。
“你觉得那些人对你是真的一见钟情吗?”
果然还是这个。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
【宝!因为他对你!一见钟情!】
“因为我发现你说的那些,归根到底都是见色起意,不过是又因为你的性格进行了新一轮的抉择。”他冷酷的剖析着一见钟情的本质,用理智掩盖掉一见钟情带来的头昏脑涨。
郁想觉得这和他母亲的一见钟情似乎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
郁女士从来就没有因为男人的内在而心动过。
所以来找他是特意反驳这个的吗?
里非月困惑极了,他不懂郁想的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
但无论如何他都相信一见钟情,里猫猫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切浪漫的东西。
“不一样啊。”里非月的声音像是飘忽的幻梦。
“我之前遇到一个人,总觉得他能看清楚我的内心,在我还没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他说和我相处,每一次都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脑海中猜测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好像在某一刹那,他感受到了我灵魂的嗡鸣。”
郁想怔在了原地。
“真的很奇怪。”里非月看着摇曳的树枝,背着手踮脚感慨道。
“我也好想一见钟情一次啊。”
徐徐夜风乍起,在里非月身侧缠绵卷动,郁想在某一瞬间仿佛看见了风的痕迹。
风拥他入怀。
郁想往前走了一步没看这儿略带憧憬的里非月,沉默着。
你没有机会了。
他在心底想。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欲望随风一般在心底膨胀,没有尽头。
他们慢步回去,郁想如在梦里,一直等他坐在写心动信息的露台上,握住笔,才有半刻的清醒。
他是个理智且道德感极强的人,对母系的血脉遗传,他嗤之以鼻,又深感惧怕。
他其实极度自我,别人说的话,若不能引起他的认可,那就当他没说。
他应当遗忘里非月所说的话。
但那一句,“好想一件钟情一次啊。”却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你没机会的。
郁想在心底第不知道多少次反驳他。
但是……
不能这样。
今天他和里非月做的事情一桩桩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面前好像面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告诉他,只要再维持现状,你们就再无交际,你今后会无数次的为别人一见钟情,将其视为日常,然后……视而不见。
理应是这样。
但另一条路过于花团锦簇,少年的微笑,少年的轻慢,少年的冷意在那脑海中轮番显现,甚至有一些他根本没见过的少年的模样。
少年的脸红,少年的讨饶,少年气急败坏等人哄的模样……
想一一在现实中实现。
想和风一样,将少年其禁锢在怀。
但……
“……每一次都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脑海中猜测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声音与模样重叠。
他似乎看见少年带着笑,散漫地站在桌子对面,衣服将身材勾勒,腰细腿长,眼尾一挑,猫儿眼中尽是挑衅,“选我吧,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我是诈骗犯?”
怎么会?
不过是一个诈骗犯。
不过是当一个诈骗犯。
选他吧。
给诈骗犯更多的机会。
不然他诈骗不成功,他会不会找别人呢?
去找到盛宿?
那个中二病,一看脑子就没长好,肯定会对里非月的大变活人而深信不疑,从此变成里非月的钱袋子,被骗的连条裤衩都不剩,到最后抱头痛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