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问完又后悔,她垂下眼。
他却认真回答:“不疼。”
她没再说话,舌头温柔地流连滑过,连续抑制不住地呼吸停止一瞬,带动她的动线,变换位置来到床前,他的吻一刻不停细密地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从颈侧到锁骨,急切而迷恋。
程云清看到他下颌上新生的青茬,那让每一次贴触都带来奇妙而无可名状的酥麻感。
连续清晰看到程云清眼底摇曳出的坚定和柔软,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矛盾情绪,却在她望向他时,和谐地统一起来。
不知为何,紧张亦或是其他原因,她的身体始终有些紧绷,连续的呼吸从她支起来的膝头一路向下,来到小腿。
程云清莫名羞涩,像是受惊一般猛地往后缩了下,却被他握在手里,轻柔地摩挲着。
她的腕子是那么纤细,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折断,这个事实让连续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他俯身吻了上去,皮肤与皮肤的肌理之间紧密贴合,她的发根被汗意浸湿,掌心变得发烫,他的手指亲昵地贴上来,与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他的吐息再次来到她的唇边,含住她的舌。
在连续漫无止境的绵长亲吻中,程云清躺在滑腻的丝绸衾被之间,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她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可以这么柔软,软到超过医学上能达到的极限,像是直接化成了一尾鱼,一滩水,轻而易举融进欲潮之海。
程云清近乎失神地不断后仰着脖颈,她觉得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慌不择路地试图去攀附可以借力的东西,下一秒却被他支撑住脊背。
“抱紧我。”说着,连续的手抚上她的脊椎骨,圆润的凸起像是一颗颗珠子,在他指间滑过。
程云清鼻尖微动,发觉连续身上的烟草味淡了很多,只有残余的沐浴露香气,是程云清拿给他的,她惯用的那款茉莉植萃。
她不着边际地想起,这两天似乎都没见他碰过烟。
清醒一闪而过,她很快抛弃了所有理智,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
他耐心地分开她的膝盖,放任地沉进她的身体。
新雪消融,世界开始变得鲜嫩而轻盈。
沉寂的快感像是深埋于体内的种子在萌芽,慢慢苏醒,萌动,欲望复活,汗意涌上来,处处都是潮湿的黏腻。
再也不会有比她更好的人,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连续仅存的理智让他想起曾经读过最瞧不起的一句话:温柔乡是英雄冢。
半夜,外面开始下雨。
秋天的江州,雨水丰沛,但与盛夏那些酣畅淋漓的暴雨不同,细润而轻静。
程云清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醒来,看到身畔的连续正靠在枕上,对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下翻动。
程云清咕哝着问了句,“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
连续合上手机,伸手揽过她靠在自己身上。
网络上关于“江州医科大三附院下跪事件”的消息很多,他搜索着看了一遍,大致还原出事情的经过。他知道程云清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但过程中所要承受的压力和磋磨半分不会少,而山辉无疑在中间帮了大忙。扪心自问,即便他没有去云南执行任务,当时就在程云清身边,除了提供陪伴的情绪价值,或许也没办法比山辉做的更好了。
透过窗帘缝隙,程云清看到雨滴在玻璃上滑过的痕迹,这样的天气,他即便精神不济,却总归是睡不沉的。
程云清的脸贴在连续肩头,手在被子里游走,搭在他大腿陈旧的枪伤上,“是不是疼?”
连续低声否认,“没有,昨天睡多了。”
很快又问:“那个艾滋暴露的医生,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的?”程云清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好多细节她故意没跟连续详说,片刻后迅速反应过来,“你刚才就是在搜那些消息?”
连续没吭声,算是默认。
想到李遇,程云清不禁有些失落,她同样非常担心那个概率极小的万一,“还要再过一个周才能检测出结果。”
看她这个样子,连续立刻换了话题,“中秋节我那次失约,你爸妈……”
程云清倒不是很在意,依偎在他身侧,“改天你跟我去登门,把前因后果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
连续把她抱在怀里,低声笑说:“不会不让我进吧?”
“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连赵治平……就我那出轨的前未婚夫,再见面他们都能客客气气的聊天,你还没罪大恶极到需要负荆请罪的程度,不至于被赶出门去。”
连续故作放心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爸是铁路企业的干部,我妈是高中老师,最讲究体面。两人是别人介绍结的婚,相敬如宾过了大半辈子。我以前年纪小,觉得他们的日子一成不变,太平淡,没意思透了,现在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