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清怔了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立刻坐直身体。
林旭挑眉,不确定似的拖长声音,“两次……也不是不行。”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我的意思是,你今晚留下来可以睡在客房,就只是单纯的睡觉!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旭脸上的笑意不减,手肘撑在膝上坐在那里笑了足足有半分钟,笑得程云清有点火大起来,“你笑什么?”
他不答,又笑问:“这么想让我留下来住?”
程云清一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是在故意逗她玩儿呢,没好气道:“爱住不住。”
说着,就要起身走开,却被林旭笑着抓住了手,“别,别别,我不笑了还不行吗。”
程云清觉得自己最近很反常,好像总是经不起他三言两语的撩拨就失态,但若说真的反感,似乎也是不存在的。
正想再说些什么,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林旭收敛顽笑,利落翻身站了起来,拿起看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往窗边走了几步。
林旭吊儿郎当地打了个哈欠,声调困倦,“三哥啊,这么晚了您老人家还没休息啊?”
他呵笑两声,“我还能在哪儿?在谁的床上也不耽误爬起来给您办事儿,尽管吩咐……”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他收起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正色道:“你放心,我这就过来,保证不耽误。”
挂了电话,林旭没再靠近程云清,而是站在原地,隔着一段距离凝眸望来,言简意赅道:“我得走了。”
从春江御景小区出来,林旭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高速路口。冯栋的住处离得很近,早就等在了约定地点,他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旭哥,三哥他妈的这回终于不瞎了。”
徐建东最近越来越猖狂,明目张胆地散了一大批货,几乎是要把原本见不得光的毒品生意摆在明面上做,弄得一堆人怨声载道,就算乔三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而林旭接手皇冠之后,办的几件事都很得力,像是通过了考验,所以终于肯松手交了笔大货给他,可林旭知道,乔三肯定还有疑虑,所以才在出货前两小时临时通知他。
林旭径直坐上了冯栋面包车的副驾驶,看一眼后座上提前准备好的假车牌,吩咐道:“一会儿车到了,你把司机换下来,别让他跟,我们直接走国道开到月港口岸。”
“行!”冯栋铿锵应声。
林旭本来正歪靠在椅背眯着眼睛养神,闻言,他稍稍支起身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绕远路?”
阿栋一愣,嘿嘿笑起来:“那有什么好问的?我相信你啊!”他强调道:“旭哥说让我向东我绝不往西!”
林旭垂眸,默不作声将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揭了过去。
接货,送货,交货,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天刚擦亮,马路上车辆稀疏,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这座城市依旧在沉睡。路过学校时,只有穿校服的高中生三五成群围在早点摊贩前。
林旭终于回到住处,进了门,他倦怠地在沙发上倚着静坐了会儿,才起身走进卧室。
林旭趴下来钻进床底,从地板下的一个暗格里抽出一个本子,然后坐到书桌前,摸出烟盒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提神。
左手指间夹着烟,右手拿了支笔,林旭皱着眉头,开始回忆。刚才交接的那批黄金的数量,金额,对方来接货人的特征,车牌号等信息在他脑海中一一回放。
林旭低下头,开始记录今天的日志。
晚上,程云清照例在住院部值班,十点多时,护士过来叫她,说六楼有个病人出了点状况。
她连忙跑过去查看,是刘主任负责的一位老年患者,六十多岁,颅内淤血,家属觉得年纪大了不想折腾老人,下不了决心动手术,一直住院观察着。刚才却发现老人喊头疼,好像还有点认不清人了。
程云清检查完,耐心地跟他们解释沟通了半天,说现在的情况考虑淤血已经压迫到中枢神经,让他们明天再找主任聊聊,看是否需要调整治疗方案。
从病房里出来时,程云清接到了邹静的电话。
昨天晚上,林旭离开后,她失眠想了很多,一大早就再次联系邹静帮忙查那夜在腾冲急诊室那个吸毒患者的病例。邹静虽然诧异,但也没多问,应承下来,说会尽快。这会儿应该是有消息了。
程云清边接电话边低头走回值班室,巡视的护士见到她,打了声招呼,“程医生。”
她抬起眼,淡笑着点点头,就听电话那头说:“云清,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查这个人?”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这边遇到了一个长得挺像的病人,有点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