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毒药一样,一旦出现便会绵延至全身,这让他有些上瘾,透过这种痛觉,他能鲜明地感觉到自己尚且活着。他不再是困于佛塔内那一团雾蒙蒙的死沉之气,他有肉身,有心跳,会开口说话,能思考,还能与她共赴巫山。
“你既喜欢,本座便让你与他们相聚,如何?”他背后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脖颈,渐渐收拢,同时又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前,冰冷如毒蛇般歹毒的气息蓦然窜入她的识海。
芙姝一个激灵,失去了意识。
她在梦里见到妙寂化出来的那两个少年,紧接着又被尸毗王捏着喉颈吞下巨量情药,热得几近疯魔。他们与她缠绵交欢,她也无力反抗, 妙寂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往自己的身下看:“看,你分明这样喜欢,喜欢到腰肢都在迎合。”
芙姝一时无法接受,用尽了力气推开他,哭喊道:“不,你个疯子,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这两个死人,还说什么惩罚,分明就是想折辱她取乐!只要她一抬头,就会与那两个少年人对视,心中的愧疚感就会变得无比深重,像有无数座大山沉沉地压在她肩上,喘不过气。
与他们对视久了,芙姝又不禁想,他们是否会有丝毫意识?被她那样潦草地杀死,是否会感到难过?
被掌门背叛,无人肯与他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就连她也无法做到。
眼里的泪水终究是框不住,汹涌地顺着面颊落下,很快,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间发出一声颤抖的呜咽,芙姝开始用手臂捂住眼睛,崩溃地大哭。
“你分明是大凰的君王,怎能如此爱哭?”尸毗王忍不住开口问。
她甚少在他面前显露如此脆弱的一面,这让他破天荒地有些无措,只见那个并无神智的少年嘴唇微动,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
芙姝捧着他的脸,说对不起。
少年垂下眼,摇头,将她抱得更紧。
二人的相处模式极其熟稔,令得妙寂心中愈发沉冷。他狭长凌厉的眉眼微微眯起,眸底蕴着某种报复性的恶意,他将芙姝拉至身侧,死死钳住她的双手,然后当着她的面,将二人的心脏洞穿。
一瞬间,所有事物都像静止了似的,芙姝无法置信地睁大了眼,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嗡’地应声断裂,她开始耳鸣,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
芙姝心中很乱,她很想冷静下来,可是嗓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呢!”
妙寂冷声道:“他们都是本座造出来的——”
芙姝咬着牙,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极响亮的一声。妙寂错愕许久,直至闻到嘴角边的血腥味,才意识她扇得有多重。
芙姝的精神本就疲累至极,转瞬间又经历如此重创,她心如死灰地看着那两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少年,心中再也无法接受,痛苦地捂住脑袋尖叫。
她无助地攥住佛者的袍袖,歇斯底里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妙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告诉我!”
她的神情憔悴又破碎,满脸都是眼泪,头发乱糟糟地黏在一起。妙寂回过神,嘴唇微微蠕动,刚想替她拨开那些乱发,芙姝又猛地将他推开,警戒地望着他,摇头道:“不,你别碰我,你不要过来,你滚,从这里滚出去!”
妙寂挥挥手,地上二人如灰般消散,屋内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压抑,芙姝见他仍无动作,便绝望地捂住头,一言不发地缩在榻角,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里面。
妙寂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知道自己心中也万分难受,他有些拉不下脸,最后只是提醒道:“你身上的药效未过。”
芙姝抿抿唇,没说话,将头更深地埋入自己的臂弯,闭上了眼。
妙寂走了,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芙姝很痛苦。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释怀,他的种种行 为,还有那双眼里的恶意都让芙姝觉得十分陌生,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芙姝望着地上惨淡的月华,泪水从眼眶渗出,偏得身体上也十分难受。喉咙很难受,下面也难受,哪里都难受。
她干脆伸出指甲,抓挠自己的大腿根部。
可是那里还很敏感,芙姝挠了两下便开始浑身发颤,她开始痛恨这些不由自主升腾而起的快感,挠得愈发狠重,直至将整个大腿挠得鲜血淋漓,皮肉外翻,见到白森森的骨头才肯罢休,她倒在榻上,疲累得昏睡过去。
弥空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芙姝了,他今天特意做了一些糕点,想给她送去,却被妙寂中途堵住。
弥空停下来与他打招呼:“世尊?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