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就像是根刺,虽然不是那么的重要,但就是扎在那里,时不时的隐隐作痛一下,他没法不去在意。
霍则商愣了几秒,老实说:“你给我做的衣服很少。穿坏了就没有了,我舍不得穿。”
夏清棠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被霍则商气笑了:“……你不穿我做了有什么意义?”
霍则商又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很少给我做衣服,我听说你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给别人做……”
夏清棠嗅觉灵敏:“别人是谁?”
霍则商又不说话了。
夏清棠明白了。
他以前确实经常给苏寻做衣服,但是那会儿他真是单纯的把苏寻当成试衣模特……
人家做了他的模特他总不能连一件样衣都不送给他,工重 号梦 白推 文台而且事后还会请他吃饭。当时他还是个苦逼大学生,哪里有时间去给人特意做衣服穿啊……
他实在没想到霍则商连这种事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夏清棠懒得解释,又问:“那些衣服你都扔到哪里去了?不穿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霍则商立马说:“藏起来了,很好看,很干净,我偶尔会在家里穿。”
穿去外面容易弄脏,而且霍则商一般出门就是去工作,工作时只能穿制服。
但是夏清棠心里还是堵着一团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非常介意哽在心头更多更多年的一根刺,结果你发现如此轻易就可以将那根刺挑出来,又或者说咽下去。
夏清棠呼出口气,本想转上,但又忍不住想,既然开了话匣子,那曾经不明白的,想问的,索性就一次弄清楚好了,省的一直哽在那里,反正是霍则商自己要说的。
“还有。”
霍则商果然说:“你问。”
“我们的礼服去哪里了?”
夏清棠疑惑很久了,新婚夜之后这两件衣服和凭空消失了一样,仔细想想也只有霍则商会知道他的去处,可是每次开口问霍则商都说收起来了,到底是收在哪了他又不说。
霍则商眨了眨眼,撇开眼,说:“藏起来了。”
夏清棠瞪向霍则商:“为什么藏起来,是我设计的衣服,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在哪里?”
霍则商自知理亏,心虚地眨了好几下眼才阐述心理路程:“当时你做完就和我说婚礼之后要我记得脱下来给你,我问为什么,你说……”
——“下次结婚就不用那么麻烦啦。”
夏清棠还深刻记得那会儿他是用很俏皮的语气对霍则商说的,明显是在和他打趣,但霍则商……真的听进去了。
“……”
夏清棠脸都被气红:“我那是开玩笑!”
霍则商语气沉重:“现在来看,有可能成真。”
“……”
“……随便你。”
“对不起。”
面对认错这么良好的霍则商夏清棠甚至不知道气该往哪里发,可是有件事情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疙瘩,不可能因为霍则商的一句“对不起”就弥补的回来。
“回去吧。”
夏清棠将用很长一段时间去平复因为今晚而起起落落的情绪。
“那可以听我说几句吗?”霍则商突然低声开口。
夏清棠神色一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你要说什么?”
霍则商斟酌几秒,才做好心理建设似的,缓声说:“你养在帝都那个小院里的花我让家里的阿姨照顾的很好,鸢尾花在你走的那年就开花了,你没有带走的盆栽现在也生机勃勃;你落下的衣服我都给你收好放在了你的衣柜里;你摔坏的戒指我修好了;你不喜欢的那块表我也捐给了另一个慈善拍卖会。颂祺的名字来源于你和我订婚那年的岁末给我发的一条短信,‘顺颂时祺,秋绥冬禧’,不是随便取的。”
“其实我很早就想来s市找你,只是工作调动很麻烦,走了很久的程序,再加上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做了很多准备才能过来。抱歉,让你这么晚见到他。他的姓名你想什么时候改都可以,他的抚养权你想什么时候拿回去也都可以。”
夏清棠哑口无言的看着光滑的地面,为霍则商的坦荡感到无措。
霍则商的声音又倏然压低,他对他说:“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希望你宽恕我的罪过原谅我的迟钝,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由快乐的时候我比任何时候要喜悦。却又是我的迟钝愚蠢让你感到痛苦,所以无论什么惩罚我都接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现在也很开心,能看到你,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这简直是一种奢望。”
“清棠,我不再要求过多了。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要你的施舍。”
最后,他闭了闭眼,声音倏然再次沙哑: “清棠,我已经学会表达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