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肉肉没给方秀丽发挥的机会,他和宴蝶在房间里抱了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就跑进厕所用小盆接了温热水进房间给宴蝶擦洗。
医生说了,身上到底有不少伤,最好不要洗澡,要是想做清洁,用温水擦拭就好。
等宴蝶把身上的脏污擦干净,肉肉拿出在医院买的药油,帮着宴蝶给身上的淤青擦药。
宴蝶挨打的时候穿着厚衣服,所以身上没有多少摩擦的伤,大多都是被踢出来的淤青。
经过一段时间的变化,淤青紫红透着青,看着可吓人,肉肉一边给宴蝶擦药,一边掉眼泪。
泪珠大滴滚圆,掉个不停。
宴蝶看肉肉哭起来的小可怜样子,心里酸软,又心疼肉肉,一时连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只想给肉肉擦眼泪,让乖乖弟弟不哭。
“肉肉不哭,你今天眼睛都哭肿了。”
肉肉吸溜一下鼻涕,发出抽水车一样的声音,哼唧哼唧:“我心疼姐姐嘛。”
一句心疼,差点把宴蝶悬在眼眶里的眼泪说出来。
宴蝶苦涩笑笑,轻轻搂住肉肉。
她今天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肉肉是真心疼她的。
肉肉看姐姐突然抱住自己,以为是姐姐伤口特别疼,他忍着眼泪,小手虚虚拍在宴蝶后背,又是安慰又是哄的,给自己折腾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哄好姐姐,又给姐姐擦完药,肉肉累瘫倒在床上。
他和宴蝶并排躺着,小小的声音在宴蝶耳边响起。
“姐姐,等你伤好了,去和陈叔叔学打架吧。”
肉肉现在几乎是方敏言家的御用模特,姐弟俩和方敏言性格也合得来,一来一往的,三人倒像是成了忘年交。
和方敏言的聊天中,肉肉姐弟俩知道方敏言的老公陈厉年轻时候是职业拳击手,还拿过金腰带奖,后来因伤退役,没当职业选手了,转而开了一家拳馆,其中就有教人学拳的义务。
之前肉肉就想让宴蝶去学,他实在是被那次宴蝶被欺负的事情弄怕了,但宴蝶当时想着学费肯定很贵,她不舍得花那么多肉肉辛苦挣来的钱,便一直没下定决心,一直拖着没说去学。
在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宴蝶终于明白,很多时候,别的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好,我学。”
那种被人压制着,无法反抗,就连缩着胳膊腿自保都难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她也不想再看看肉肉因为她被人欺负了而难过得哭。
宴蝶修养了几天,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可怖的淤青痕迹依旧在,但不碰到就不怎么疼了。
刚好这天肉肉有拍摄任务,宴蝶便照旧跟着肉肉去了方敏言的公司拍摄。
不过肉肉没让宴蝶再帮他换衣服,坚决要求宴蝶在椅子上坐着等他。
姐弟俩反常的行为引起方敏言的关注,她开始以为是宴蝶来大姨妈了,所以肉肉心疼姐姐,后面她一想,宴蝶好像是上次来拍摄的时候来的大姨妈,当时宴蝶揣着卫生巾去厕所的时候她看见了。
今天距离上次拍摄的时间,显然还没有一个月。
方敏言眉头微蹙,她仔细打量着宴蝶,很快就看到了宴蝶衣服遮挡边缘露出的青紫痕迹。
她一把抓住宴蝶的手,没用多大力气将衣袖往上撸了些,冷着声音问宴蝶:“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
原本温和的阿姨一下变得严厉起来,宴蝶还有些害怕。
只不过等她对上方敏言的视线,她发现了其中的关切之意。
蓦地,宴蝶眼睛酸涩。
朦胧的视线中,方敏言的身影将方秀丽的影子覆盖。
见她哭起来,方敏言略有些无措,也有些心疼,她抽了纸巾,轻轻给宴蝶擦着眼泪,轻声哄着:“怎么哭起来了?我不是想凶你,我就是有些心疼你,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可快别哭了,等会儿被肉肉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他可是个姐控,说不定会气到过来打我。”
说完,方敏言脑海里灵光闪过,她温声却笃定地问宴蝶:“是谁打的你?”
宴蝶被方敏言半搂在怀里,贪恋着想方敏言温暖的怀里靠近,听到方敏言这样问,她起了倾诉欲,用委屈的语气,告状似的响方敏言大致说了身上伤处来的缘由。
听完,方敏言低声骂了好几句,反差惊得宴蝶一时忘了掉眼泪,挂着泪珠的眼睫毛颤颤。
方敏言被宴蝶震惊的眼神看着,后知后觉轻咳一声,暂停骂声,转而问:“你是该和你陈叔学学自保的招数,等会儿拍摄结束,我就带你和肉肉过去拳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