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瑶挠了挠鼻子:“其实我也是这位花神的信徒,丹丹的名字也是他告诉我的。他让我进入姚家,当时我不清楚为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您。”
“师父,巧巧是不是您曾经的名字?”
姚老太被这个熟悉的名字拉入回忆,许久才追忆般缓缓道:“这么久了,还有人叫我巧巧啊!哈-哈,我自己都忘记了。”
“所有人叫我善君,阿君,姚小姐,姚夫人,姚老太,只有我娘唤我乳名巧巧,她去世后就再没人这么叫过了,”姚老太忽然激动问,“是花神叫你来的?他记得巧巧?”
石瑶点头:“花神并非不响应你,而是信仰力不足以支撑他出来。”
“怪我,这事怪我,”姚老太撑着拐杖陷入自责,“我若能让姚家的孩子坚持信奉他,他也不会信仰不足。”
丹丹也愧疚起来,这半年来她帮姚善君延缓躯体衰老,力量变得虚弱,连花神的异常也没察觉出来。
石瑶安抚姚老太道:“花神是个宽容的神明,我想他不会责怪您。让您指点我朋友是想让她也信奉花神,虽然单个信仰不太多,但这是个开始。”
姚老太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好好,我这把老骨头了,还能帮他做点什么,真是太好了。还好有你,他还有你。”
老人激动后变得疲惫,撑着身体回了屋。
石瑶特意回了趟屋将雕塑留在房里,然后找到丹丹,问她了解半年前的事。
大概因为对花神有愧,石瑶又在帮花神,丹丹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也不质疑她为何问,简单说出当时的情况——
“整个姚家都是善君在支撑,半年前她突然大病一场昏迷不醒,姚家上下陷入混乱。不知道谁起的头,说善君病重是因为祭拜不知名野神导致,要请真正的花神,遗弃这间神龛。”
丹丹叹道:“姚家最昌盛的时候,所有姚家人以自己培育的花种在神龛前为荣,不过区区三十年,盛荣衰败颠倒,神龛无人问津。”
“他们怒着要砸倒神龛,毁掉花林,我只能强行将善君唤醒,好歹保住了神龛。但人类的身体衰败得太快了,才半年,半截身子几乎入土。”
那就是半年之前,泥巴雕塑在混乱之时被调换,然后扔到距离东篱镇数百里外,被石瑶捡到。
石瑶想起同萌萌去镇上看到的送神,人们需要神明时便对他供奉跪拜,祈愿敬仰,不再需要时就将他当做恶魔驱赶,砸碎他的神像,拆掉他的神庙。
她的小猫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入夜时,石瑶抱着雕塑在月光下散步,温柔地摸着泥巴雕塑,她往神龛的方向去,进入花林看月下繁花盛开。
“听说这里是姚家其他人培育的花种,有喜欢的吗?我们可以偷偷挖走,栽在槐树旁做个伴,或者种在篱笆外。”
雕塑沉默未答。
“不喜欢啊,不喜欢就算了,师父送的花种也有好多,我还怕没地方种呢!到时候我们家要被花林包围,起风时就会看到漫天花瓣飞舞,想想就好美!”
“玫瑰。”
“你喜欢玫瑰啊!”石瑶笑着说,“有品味的人喜好都一样呢。师父培育出的玫瑰有好多颜色,等到玫瑰花盛开,我要每日找来颜色最美的送你,让你做世界上最好看的花神。”
雕塑高兴地闪了下。
还不够,远远不够,石瑶想说很多很多让他开心的话,驱散所有在他世界停留过的咒骂和厌恶,让他只被幸福快乐的语言包围。
石瑶由衷地说:“哎呀,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雕塑寂静无声。
石瑶低头看雕塑,也就没看到周围几棵树上的细小花苞似夜间精灵苏醒,正在徐徐开放。
月亮升至头顶时,由远及近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石瑶躲在花树的阴影里,朝声音处看了眼,心道小鱼总算上钩了。
李萍紧张地东张西望,她记得是这个方向,远远瞥见掩映在花树中的建筑,心中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进入小庙。
夜间的神庙看上去有几丝阴森,李萍推了下门,惊喜地发现没有锁,她赶紧进去带上门,银色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神龛上,透出一丝诡异的神性。
李萍本就心中惴惴,这会儿石瑶的话信了八成,连忙跪在蒲团上低语:“请原谅我这么晚才知道花神您,我……我的梦想是成为东篱镇第一培花大师,像姚老太那样,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可我走到中途就看不到前路了。”
“我自小就喜欢培花,为了接触高级培花师,用各种办法进几大培花世家学习。现在我遇到了困惑,没有人能给我指明方向,我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