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瑶心里猛地一跳, 怎怎怎……怎么了?怎么就突然道歉了?往后一步拉开点距离:“也不是多大的事,面对不喜欢的人心情不好很正常,我能理解的。”
花神:“不是这件事。”
他突然弯了下腰, 好看的面容离石瑶特别近,近得她抬眼都能看见白皙面庞上的细小绒毛, 没有半点瑕疵,仿佛手艺高超的烧窑师父最得意的作品。
石瑶思绪忍不住跑远了, 还以为神明的脸是玉做的呢,原来也和人一样的皮肤啊!手好像不比人的温暖,脸会不会也是凉凉的?这么吹弹可破的皮肤,也不知道她努把力能不能做到。
看着看着,石瑶忍不住手痒,想摸。
花神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认真问:“那天,你为何哭?”
所有飘远的思绪呼啦一下全回来了,石瑶猛地退了两步,摸着鼻子哈哈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心情好时就哈哈大笑,不开心了就嚎啕大哭,以后你见多了就不奇怪了,哈哈哈。”
说完也不想去马车拿毛毯了,直接上床拿被子盖住自己,闷闷说:“我要睡觉了,晚安。”
第二天石瑶黑着眼圈下楼,在楼下再次碰到夏重冰,心不在焉地打着招呼,吃了早饭和马夫上车离开,直到快落日赶到下个镇,再次碰到夏重冰,对方一脸微笑打招呼。
石瑶:“……”我就从没见过这么粘的狗皮膏药。
她皮笑肉不笑问:“夏公子是要去往何地?”
夏重冰折扇轻摇,风度翩翩道:“四处逛逛,不想能在这里再次遇上石小姐……”
“夏公子下个目的地该不会是蓬山镇吧?”石瑶打断对方的缘分论,夏重冰高兴得用扇敲手:“果然是心有灵犀,石小姐如何得知?”
妈的,这人简直是不要脸了。
石瑶心里狂翻白眼,然后看到花神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后,目光少有的冰冷,虽然她也想让夏重冰得点教训,但在眼皮子底下搞出点事也不好。
她暗中拉住花神的袖子,将人拉着往楼上走,不理身后的夏重冰,关上门后努力劝说:“就快到家了,我们不要理他。”
花神看看捏他袖子的手,神情不怎么好,都不捏他的手了,又看看石瑶的眼睛,停顿两秒,好歹听进去了。
但听进去是一回事,控制不住表现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石瑶这天还没躺上床,就听见扑簌簌声,轻飘飘的,带着点脆响,像是秋天风吹落叶的声音,她还在想,客栈房间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一扭头,可不是风吹落叶吗?
客栈用来装饰房间的两盆常青藤,石瑶进来时还是绿油油的大叶片,很有春天的味道,这会儿已经变成枯黄的干叶,直接从枝头脱落。
石瑶去看桌上的雕塑,盯了两秒,扭过头当做没看到闭眼睡觉。
翌日天还未亮就出发,原意是想避开夏重冰,加上昨日故意说要去蓬山镇迷惑对方,石瑶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了,结果在马车睡个觉醒来的功夫,另一辆马车滚动声就在附近。
石瑶撩开车帘一看,夏重冰朝她笑得风雅:“石小姐,真巧。”
石瑶:“……”
更糟的是,花神憋不住脾气了。
石瑶不是最先发现的。
马车中途停下休息,车夫仰头看天,过来提醒石瑶说今天可能有雨,接下来马车要提速赶路,可能会颠簸,离开时奇怪嘀咕了句:“怎么回事?刚才还看着青葱的树,怎么走到跟前就黄了。”
石瑶撩开门帘观察,头顶阴云笼罩,四周只有连绵的枯色,而且现在入冬,无法看出是不是花神做的,再次上路时,石瑶无视夏重冰的搭讪,撩开窗帘观察沿途,一路上全是枯黄,也分不清车夫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在石瑶觉得想多了放下窗帘时,就看到不远处满山枯色里夹杂的几点醒目的苍绿,随着马车的靠近正在一点一点变黄。
石瑶一口气提起,一想到有个目的不明的夏重冰在旁,几乎要飚出冷汗了,她放下车帘抱起雕塑摇了摇,低声喊:“你控制下脾气啊!”
花神大概太气了,不愿出来。
石瑶心急如焚,摸着雕塑思索片刻,心里说服自己,权宜之计,都是权宜之计,我没有动摇!没有!!
深吸口气,石瑶软和了下语气:“我有办法赶走他。”
果然,花神显出身形,坐在她对面,蹙眉没有表情,看上去已经快忍耐到极限,看得石瑶惊心胆颤,这还没做什么呢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真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