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离开后,便是重臣进宫,随后让长公主朝阳监政的圣旨便下来了。
“她监政?她怎么能监政!”俪妃听到这事,碎了一地茶盏瓷器,“她一个女人,怎么能上朝堂,怎么配监政!”
宫女哆哆嗦嗦,“说是辰相举荐齐将军力挺……”
“就没人反对吗?他们,那些老臣,平时不是最看不惯朝阳的吗!怎么现在就没一个人反对呢!”俪妃要疯了。
她儿子还在呢,皇上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儿子,凭什么让妹妹监政?
自古以来哪里有妹妹替兄监政的。
“也不是没人反对,但长公主政绩做的属实好,六月水灾,她也给出了治理法子及时止损这才没像往年一样酿成水祸瘟疫,现在民间都给她造了生祠供奉,说她是活菩萨。”
宫女都不敢看俪妃要吃人的脸色,低着头道:“所以反对的声音不大,加上辰相帮忙,长公主今日已经上朝了。”
听闻朝上备了太医,如果有大臣以死相逼让朝阳回去,那太医就会给他扎针,让他冷静冷静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还有现在街上都在传,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朝阳代兄上朝。”
京城百姓能接受这事,多亏了上次梁国公府办喜事打下的基础,妹妹可以代兄娶嫂,怎么就不能代兄管家了?只不过这个家是大家还是小家罢了。
尤其是朝阳摄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丝毫没觉得多新鲜,只不过是感叹一句皇上的儿子不成器罢了,这才轮到姑姑来管家。
“蓄谋已久,朝阳她蓄谋已久!”
“还有辰、相。”俪妃咬牙切齿。
“辰相真是好父亲啊。”俪妃之前就听说辰玥被接去长公主府长住了,辰相为了女儿,可真是什么都敢做。
“梁国公那边呢?”俪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的人没反对吗?”
“娘娘您知道的,梁国公都病重几个月了,始终卧床不起,现在公务都是他女儿代管,”宫女道:“所以国公府那边根本没有动静,想来是梁姑娘没见过这种世面,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不动还要等什么时候,等他死了吗?那一切都晚了!”俪妃急得走来走去,没了之前的慵懒雍容模样。
她跟季姑姑说,“你亲自去梁国公府见梁国公,就说我求求他帮我。”
季姑姑应下,“是。”
季姑姑到国公府,直接越过梁佑芸去见了梁国公。
梁国公难得清醒,一听说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急得呛咳起来,哑声问,“贵妃如何?”
“娘娘状态不好,夜不能安寝,昼不愿多食,”季姑姑道:“还求国公想想法子,帮帮娘娘吧。”
怎么帮?自然是让文院长出头,让他反对女子干政。如果天下女子以朝阳为例,如何还愿留在后院相夫教子?
自古以来本就是男主外女主内本就各司其职,要是因为朝阳破坏了这种秩序,家将不家,国将不国,世道就乱了。
何况朝阳是女子,将来总会成亲生子,那她的孩子姓什么?随她姓还是随父姓?我大朝的皇位就要这么易主吗?
等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朝阳怎么应对?
这些话,由文院长这个文人大儒来说最是何时。只要他愿意开口,只要他愿意站出来,必然有万千人跟着呼应。
民意如此,朝阳又能如何?
梁国公心里有数,“让娘娘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都会帮她。”
送走季姑姑后,梁国公把梁佑芸叫过来。
“父亲让我去求文家出头?”梁佑芸坐在绣墩上,声音平静,“爹,让朝阳执政是皇上的意思,您这么做是在忤逆圣意。”
“俪妃已经被皇上厌弃了,六皇子早就不能指望,我们如果聪明些,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他们去斗,这样方能保全国公府。”
梁国公道:“不去搏一搏,只守不攻,怎么振兴家族?”
“您是想振兴家族,还是想毁灭家族?”梁佑芸问,“俪妃只是想绊倒朝阳长公主吗?她分明还有别的企图,只要朝阳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安心。”
“朝蕴大长公主的事情您是不知道吗?皇上要是再失去一个妹妹,他会怎么做?他不会杀了他亲儿子,只会拿咱们国公府开刀!”
“您不是想让咱家再上一个台阶,您是想让咱家当个台阶,托着六皇子跟俪贵妃,供他们走向高处!”
“是又如何?”梁国公拍床,因情绪激动,声音都有些嘶哑,“我说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