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算命的,休来胡说八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说?”于墨霄怒气上冲。说话间,边上围上来不少街坊路人。
那老儿哭喊着:“你个年轻人,不想解字就别解,字是你自己写的,我哪里受了什么指使?被我说中了心事还撒泼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啦?”他越叫越响,恨不得把路边人都喊来。边上一个中年妇人模样的走上去搀扶起了老头,劝到:“哎哟,公子,这算命的在这摆摊十多年了,他不是坏人,你就饶了他吧!”边上路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在打量于墨霄,有人帮着劝架,一时乱作一团。
于墨霄怕将事情闹大,引起注意,这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赶紧胡乱地摸了一锭银子交给那老儿,便挤出了人堆。他跑进松云客栈,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从下午到现在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可以坐下歇歇。他将随手的长剑放在桌边,又将替换下来的衣服包括放在边上的凳子上。随便跟小儿点了几个小菜,上菜时突然发现都是父亲平日里爱吃的,不禁有些泪目。回想起刚才算命的所言,在这开封城北,居然轻易地被一个糟老头拆穿了心事,若真是巧合,这似乎又太凑巧了,不禁觉得蹊跷。
他呆呆看着那几个菜好一会,定了定神,才动筷子,只见桌边上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正痴痴地看着他。于墨霄见他天真可爱,冲着他笑着问:“小弟弟,你吃饭了吗?”
“吃过啦,哥哥,你是住店的吗?”
“是啊!你家大人呢?怎么没人看着你?”于墨霄四处打量,见没有人来寻这孩子。
那个男孩也不回答,这着于墨霄那几个菜,馋的咽了口口水。
于墨霄见他原来是肚子饿了,笑道:“你若饿了,就和哥哥一起吃饭吧。”顺手从筷桶里拿出双筷子,递给他。
谁知那孩子并不接筷子“我娘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会拉肚子。”
于墨霄又好气又好笑:“你娘又是谁呢?”
“不告诉你!”那孩子做了个鬼脸,谁知他突然抓起于墨霄放在桌边的包裹,便往门外跑去。
于墨霄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才追上去。那包裹里原本也只有他替换下来的衣服,并不值什么钱,可若是叫人发现了身份就糟糕了,他追到店后门,一把抓住那个孩子,笑道,“那你娘有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呢?”他一手提起那孩子衣领,一手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那孩子咯咯笑个不停,显然是和于墨霄开了个玩笑。只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后门传来:“狗儿,你又在和客人瞎胡闹呢?你这调皮孩子。”一个绑头巾,系围裙的少妇走来,看起来是这客栈里的厨娘,这男孩子想必是他的儿子了。
“公子,真是对不起。这孩子没大没小,和你闹着玩呢,还请公子见谅。”她赔礼道。
“不碍事。”于墨霄接过包裹,笑着离开,那孩子又对他做了个鬼脸。
于墨霄重新回到桌子上,继续吃饭。可是第一口菜还没有咽下,他朝桌上一看,惊呼:“不好!”他的剑不见了。
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剑的踪影,就那么片刻时间,他追那个孩子的功夫,有人不知不觉地偷走了他的剑。他朝四周的人问道:“有没有人看到在下的长剑?”
可是周围三四桌的客人回头打量了他一眼,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会不会偷剑之人和那个孩子串通?他又追到后门,再追到厨房,却完全不见那对母子的踪影。他抓起厨房一个小工,问道:“我问你,这客栈厨房里可有一个中年女厨子,带着他的儿子在此帮工?”
那小工摸摸后脑,迷茫道:“咱们厨房的厨子都是男的,从没有女厨啊,就连洗碗打杂的也都是男的!”
于墨霄脑中嗡的一声,他行走江湖的年数不算少,竟然在短短片刻之中先被算命的自乱阵脚,后又被一个孩童耍得团团转还丢了佩剑。这松云客栈看来是不能再住了,他提起包裹就往街上走去,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静。
朝城北又跨过几条街,他才在另一家客栈停下。这里虽然来往行人也不少,但比城隍庙还是清净了不少。他四处打量了路人,并没有人刻意注意他,他才进了客栈投宿。问掌柜的要了间走廊尽头的房间,他也不再吃饭,天色已晚,当即进了房间,洗漱后合衣睡了。
于墨霄翻来覆去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从在开封偶遇林寒初开始,这一连几日的变故实在巨大,连日奔波,他都未曾细细想过这前因后果,而他和林寒初却已经深陷这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她是无辜的吗?此刻她又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