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疏在一旁道:“于少主,稍安勿躁,让大师把话说完。”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张伯说,当时他害怕极了,就躲在一旁,他听到两人商量,为了掩人耳目,要把于中仁的死布置成是他杀,且在外面,而不是御剑派,这样于墨霄才能脱掉干系。他听到屋里有动静,隔了一会,于墨霄和林寒初抬了一个黑布袋,朝外面走去,他猜测布袋里就是于中仁的尸首。张伯跟着他们出门,他没有武功,才出门就被发现,林寒初追上将他打伤,并刺了他一剑。张伯趁机拼命逃了出来,他为了将真相公诸于世,连夜快马两百多里,逃了两天一夜才到了少林找我方丈师弟。可因为伤势过重,他告诉我们真相后便过世了。”
于墨霄此刻想起林寒初当夜和他说的话,张伯是黑衣人的奸细。当日他说什么也不信林寒初的话,可是半夜回到御剑派后,张伯的确不知所踪,直到今日也没有消息。按照天疏和玄尘的为人,他们绝不会信口胡言,多半是这个张伯的确连夜跑到少林去诬陷自己。这个张伯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奸细,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如今也死无对证。
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少顷向众人道:“各位,我于墨霄对天发誓,我没有杀我爹,更没有图谋什么御剑派掌门和武林盟主。玄尘大师和天疏道长是得道高人,自然不会撒谎,但是张伯的话纯属信口雌黄,他无凭无据,拿什么证明我爹是林寒初和我合力所杀? 况且我爹是死于后脑中了暗器,从高空坠下,若有仵作一验尸身便知。这栽赃嫁祸的说辞未免太过拙劣! ”
秋下、柳若眉、钱逸、沈之妍四人纷纷点头,他们明显站在于墨霄这边。可蜀山和少林却有备而来,天疏冷笑道:“我起初也不愿相信于少主会残害令尊,但是张伯他称,当日他从开封逃出,死命从凶手手中夺下一物,可以证明。至于于盟主的伤处,自然可以再请仵作核验,后脑中了暗器,以及从高空坠下这也不是不能在事后伪造—— ”天疏的话咄咄逼人,他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青灰相间的短剑,此物精致小巧,一见便是女子防身之物。于墨霄见到此剑也是一惊,他曾在舒州见过此剑。当日刘一照被害,而林寒初恰巧出现在他尸首旁边,严亮称林寒初为凶手,当时地上横着的正是这把带血的短剑,名曰青云刺,剑柄上刻着“寒初”二字小篆。
于墨霄倒吸一口凉气:“于某认得这剑,的确是林寒初的佩剑,但是林寒初在几个月前就早已丢失此剑。此刻又如何能说她用此剑杀人?”
“敢问于少主,谁能证明此剑不再为林寒初所有?”
“当日在舒州城拜访刘一照父子,林寒初被诬陷用此剑杀人,之后她便被单独关入牢中,而此剑则作为证物被刘家保管。之后她借机逃走,再也没有回过舒州。此剑理应一直留在舒州,这件事我师妹沈之妍、商梁派柳姑娘、刘秀之师兄,以及烈鹰门的严亮当时都在场。”
天疏摇头道“于少主,刘秀之、严亮如今已死,而沈姑娘和柳姑娘,一个是你师妹,一个曾与你订过婚约,她们自然会维护你。再说林寒初借机逃走,你怎知她之后没有折回舒州取回此剑?”
于墨霄沉吟,当日他助林寒初逃出寄舒山庄之后,便与林寒初分离。按照赵柘的说法,林寒初跌入山崖为他所救,绝不可能再折回取剑。按照当日的情形,林寒初被污蔑杀害刘一照和刘秀之,这把剑很可能是在那之前更早就从林寒初手中丢失,是严亮用来栽赃林寒初的。此刻这幕后策划之人又故重试,可见谋划之深,手段之卑劣。他知道,若此刻他将这其中缘由和盘托出,群雄未必会相信,因为当日舒州是他自己放走了林寒初,这么解释只会让众人更加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想必幕后之人也拿捏准了这层顾虑,才会故技重施。再者,既然他们能拿出林寒初的佩tຊ剑来栽赃她杀人,那么张伯从他自己身边拿走一两个物件来栽赃他更是探囊取物,容易之极,姑且看天疏和玄尘如何继续。
果听玄尘道:“张伯死后,我们比对了伤口和剑锋,完全吻合。试问有谁会傻到用自己的死来污蔑一个无辜之人?恰巧稍后,少林就收到了御剑派弟子通报的消息,称丧礼和初十举办,我等商议之后,便赶来揭露真相。”众雄再次议论纷纷,开始有人用诧异的目光来探视于墨霄的反应。
玄尘继续道:“若单凭此剑,只能证明林寒初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而张伯随身携带的证据还不止于此,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只见其上写道:林姑娘谨启。信封上还占有血迹。玄尘转向秋下真人道:“真人,贫僧知你一直坚信于少主的为人,不如你来读一读信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