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焕狗一般的贱命,居然有那么多人要来为他求情。”赵柘缓步走下看台,随后,于中仁、林寒初、于墨霄等人也纷纷跟了上去,聚在比武台周围。
赵柘继续道:“他是德天也好,是吕希音也罢,既然三年前离开你们蜀山,跟了我,那便是我熙王的侍卫。他的命,我来保。天疏道长,你若是要处置他,就问我来讨要说法吧。”
“看来王爷是不肯放人。”天疏和赵柘两不想让,一时僵在场上。
于中仁走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王爷,天疏道长,于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或许可以化解这两难境地。”
赵柘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天疏头侧在一旁,并不说话:“今日僵局涉及到蜀山派、烈鹰门、承天教和熙王之间恩怨。如今双方都有折损,矛盾在于德天侍卫和季掌门的去留。不如我们沿用大会规矩,王爷再出一位得力干将,与我武林同盟所出的一人再次对决。胜者,可决定德天和季焕的去留。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好,那于掌门,你来选吧。“赵柘答应得干脆。
于墨霄突然上前一步:“爹,天疏道长,让墨霄代武林盟出战吧。爹和天疏道长是掌门前辈,不便出战;施道长身受重伤,无法参赛;齐公子虽然计策高明,但用毒怕是遭王爷非议,不便代表我武林出战,思前想后,还是让墨霄去最合适。”他这一顿说辞只是灵机一动,而更主要的目的是,他想去会一会赵柘的人,他想要挫败他们,打灭他嚣张的气焰。况且若是他获胜也可支配季焕的命运,在林寒初面前证明,不只有他赵柘可以为她报仇。
于中仁和天疏对望一眼,他们相信,赵柘应该会派另一个手下的侍卫出战,此人的武功应该与德天相当。于墨霄的功夫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不至于太吃亏,也正好让他可以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加上于墨霄刚才所说的也不无道理,由他出战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两人便点头答应。
赵柘打量了于墨霄,他轻轻扶上林寒初的肩头:“这位就是你说过的于公子吧?”嘴角微微上浮。
于墨霄的心中如同火烧般炙烤难耐,他凝视着林寒初那清雅绝美又微微惨白的面容,冷冷道:“林姑娘真是好大的能耐,不动声色便可让武林和朝廷都为你赴汤蹈火。”
林寒初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她本无意让赵柘为自己出头,今天的事她也是被动的很,可是赵柘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似乎故意是要做给武林甚至是于墨霄本人来看。他究竟意欲何为?她无法揣测清楚,而却让于墨霄对她的误会更深了,可心结早已缔种,再加深一层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曾经以为于墨霄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知己,可是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他辜负了她,甚至转身便和柳若眉举案齐眉。和她相比,于墨霄不是更加让人心寒吗?她本还有一丝念头想与他解释和赵柘的关系,可是大庭广众不合时宜,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下去,只微微哽咽道:“于公子,你…”好吧,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吧。
林寒初拉开赵柘扶在肩上的手,转身面向赵柘。就那瞬间,她决定,今天就来个了结吧。她不想再让自己煎熬下去:“王爷,此事因寒初而起,也应让寒初自己来解决。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和一直以来的照顾,这一战让寒初替王爷出战。”
赵柘吃了一惊:“可是你的武功…”他知道林寒初的武功相比于墨霄没有胜算,但是转念又想到,他二人有感情上的瓜葛,于墨霄亏欠于她,又估计她是女儿家,必定会故意相让。让林寒初去迎战,确是有必胜的把握。继而微笑:“既然寒初坚持,那一切小心。”
台上依然残留刚才几场打斗残留下的斑斑血痕,于墨霄和林寒初两人执剑而对,于墨霄曾经也想过,有朝一日或许他要被迫与她为敌,为了父亲口中的武林正道,为了自己的前途名誉。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在各门各派几百双眼睛的瞩目之下。他更没有想到是林寒初主动请缨,要与他同台对决。她是要报当日在舒州城外对她说的那些狠话之仇吗?还是她想早日与赵柘双宿双栖,容不得他这个讨厌之人?
他再次深深地望向她的脸,肤色更加白皙,剑眉秀蹙,眼眶似是微红,双眼凝润透出脉脉悲怨之色,在十月微凉的寒风中显得那么楚楚可怜,他有种想要上前拥住她的冲动。可是转眼他又想到刚才赵柘对她握手扶肩的亲密举动,话既出口,已再无法收回:“怎么,我刚才说错了吗?林姑娘姿色卓绝,无论是江湖侠士,还是皇亲国戚,都拜倒在姑娘石榴裙下,姑娘也是来着不拒。”这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tຊ竟然就脱口而出。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能听得懂,分明是在说林寒初朝三暮四,用美色迷惑江湖中人和赵柘,而这所谓江湖中人分明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