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海(18)

说完他下车对着手机“喂”了一句,车门就“砰”地关上,隔绝了他和车里的人。

烟上燃着的火星闪了两下,又远远消失在黑夜里。

第9章 第九章打火机

之后半个月,程何钧因为要忙之前出国交流汇报的事一直没时间和她见面。学院这次打算往大了办,联合国内另两所专业大学开展青年学者论坛,他连着两个周末都在做学术报告方面的准备。

他和乔勉都是很容易静下心进入工作状态的人,这段时间里他的电话屈指可数,消息也很简短直白。

但乔勉很笃定,照旧按自己的步调,一成不变。

半个月后的周四,她从父母那里吃了饭,到家洗完澡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手机在卧室响了几下,她没有听见。

再拿起的时候,看到屏幕上有两个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有车流的声音,但是没有发动机响,他接起来,问:“你家住哪一栋?”

“27号,1502。”

“嗯。”

“你要过来?”

“方便吗?”

“方便。”

她挂了电话,莫名有些坐立不安,到窗口透了透气脑子放空了片刻。

她知道,他应该就在外面。

乔勉走到玄关,背靠在门后静静等着,计算着从停车场走到她门口的时间,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长。

七八分钟后,门铃响了,她几乎是同时打开,而后,两人静静看着对方。

他的眼神有些疲惫,低着头目光牢牢定在她眼睛里。

不见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直到见了面,中间那段空出来的思绪就如同涨潮翻涌上来,要把人淹没在里面。

程何钧跨进门,什么都没说,吻像雨点般落下。

他俯身,手臂一挽,将乔勉抱进卧室,炙热、喷薄、绵延的情感在两人间释放。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想要放纵的感觉,没有什么理由可言。

“事情,办完了?”她的声音夹杂着喘息,有些支离破碎。

“没。”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他的五指探入她发间,发根还带着点刚洗过的潮湿感。

她有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又仿佛能找到一个细小的切入口,他或许是紧张,或许是疲倦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思念。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已被她紧紧拉上,厚重得几乎透不过任何光线。她的房间没有幽暗的五光十色,她有点想念那方小小的水族箱,水泵打出琉璃色的气泡,翻卷起小小的浪涛,上涌着、冲击着,有如欲望的快感。

程何钧侧身把她圈在怀里,身上还有些许汗渍,宽厚的肩贴着她,低声问:“在想什么?”

她说:“学校。”

“学校?为什么。”

“你之前也在那里念的书,是么?”

“嗯,硕博都是。”

“那个女生,也和你一起念完了?”

程何钧在心底里笑了声,此时,她又变得很好懂。

“你看到墙上的照片了?”

乔勉没有说话。

“她是我研究生时候的同学。”

“为什么分手?”

“很多原因,有我的问题,也有她的。”

“是吗。”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女人有时向人显露的情绪是反向的,而这种反向又带着存心的意味。

他便顺着她的语气故意问了句:“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信任,也很容易叫人不再追究。

乔勉笑笑:“没什么。”

程何钧“嗯”了声,漆黑的眼睛融进了漆黑的夜里。

第二天清晨,乔勉醒来的时候他和上次一样,已经出门了。

因为之前临时换班的缘故,她今天需要补一个晚班,幸好是晚班,她实在有些疲倦。

九月初,结束暑假的孩子鲜少出门,连带着图书馆也冷清了许多。夏夜的酷暑渐渐缓和,她走在回程的路上,风拂过发间,带来丝丝清醒和舒畅。

从地铁下来走到金悦华庭,中间有一段空白的路段,没有店铺也没什么人。那里原本是一个外地工厂驻本市的办事处,但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大门,办公楼一直荒废着也无人接管。那段路只有短短三五十米,是处在居住区里的冷清之地。

九点多的时候路上行人已经不多,她独自行走,高跟在地上踏出哒哒的响声。走过马路转角,身后燃起了一点火星,有人正抽着烟呼出一大口灰雾。

也许是夜色过于静谧,她的感官忽然变得敏锐起来,甚至能听到烟气进入鼻腔再到肺里的声音,她放慢了些脚步,树叶摇晃,周遭缓和了下来,但当她重新迈步,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紧随而来的压迫感开始临近。

那绝不是她的过分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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