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飞有种不太妙的预感,立马伸手捂住夏远的嘴:“远哥你喝多了,别说话,别说话啊,我带你去厕所!”
曹小飞拖着夏远往旁边走,夏远却凭着酒劲冲开他的钳制,往前跌冲了一下,曹小飞还想上前拽住,但他已经走到程何钧背后笑眯眯地说:“有意思了。”
程何钧没有理他,继续扶着乔勉朝车门走。
他笑笑,两手拢在嘴边又要开口,田潇潇走过去用力推了他一下,吼道:“夏远你别说了!”
“凭什么不说,我就要说,乔勉就是个贱货,他!玩儿老子玩剩下的女人!”
周围静得可怕,好像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酒醒了。
夏远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他拼尽全力想要稳住,保留一丝尊严,假装自己赢了。
程何钧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充斥着蔑视,就像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
第6章 第六章他的鱼
车开到金悦华庭,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清楚乔勉住在哪一栋哪一间,他拍了拍副驾驶位子上的人,没有反应。
乔勉一直皱着眉,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一路上她吐了两次,把程何钧盖她身上的外套全吐脏了。
车在小区门外停了很久,他把车窗完全打开,接连抽了两根烟,然后掉头朝相反的方向开。
乔勉在睡梦中听到隆隆作响的声音,持续而机械,像马达、机床、图书馆的旧货梯。
她被迫醒来,缓缓睁开眼,这个声音忽然又变得很小很小,却始终没有消失。
眼前是陌生又光怪陆离的世界,房间没有开灯,但有幽tຊ蓝碧绿的光影映射在四周,一面墙上贴着很多图画和照片,海藻、藤壶、鱼……
这个房间给人的氛围并不那么舒适,甚至有些压抑。
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床头有个鱼缸,不,准确来说是个水族箱,侧边的水泵一刻不停地发出低频声响,原来她在梦中听到的是这个声音。
乔勉的手按在玻璃上,鼻尖近乎要贴上去,她瞪大眼睛看着里面游过的鱼和摇曳的水草,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水生物,近乎偏执。
乔勉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沁入的凉意让她又清醒了些。
他的房间干净整洁,桌上放了很多她看不懂的资料,旁边手写的备注工整漂亮,她又看了眼墙上贴的东西,然后移开目光。
走出卧室,程何钧正睡在沙发上,因为个子高,所以显得沙发分外狭窄局促。
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并不惊讶于这个场景,虽然他们才相处了半个多月。
他的左手搭着额头,右手已经垂到地上,胸口一起一伏发出规律的呼吸声,幸好外面小区应急灯的光线令这间屋子不至一片漆黑,她还能看得清楚。
乔勉走过去,仔细看着他的脸,从眼角眉梢到嘴畔下颌,像在欣赏一幅画,一段景。她把长发捋到颈边,弯腰吻在他唇上,随后他醒了,抬手扣在她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乔勉的头很痛,她手脚麻木,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摇摇欲坠。
他的手开始不安地探索,透过薄薄的连衣裙触碰她肌肤的温度,她的指尖扫过他坚实的胸膛,然后缓缓向下,解开他的腰带。
“程何钧,我想要你……”
“来。”
人都有欲望,而他们恰好都是不避讳欲望的人,彼此达成一种最原始的默契,小心翼翼地带领对方去自己的世界,倾尽所有,那里有同样的静谧和晦暗,他们互相慰藉、互相享受、互相满足。
呼吸沉重地交织在一起,感官的愉悦疯狂肆虐,她微微战栗,脊背发麻,在到达巅峰时她仰起头,看见那个小小的、五彩斑斓的水中国度,她像自由徜徉在海底的,他手心的一条鱼。
第二天,乔勉醒来的时候程何钧已经出门,她今天中午才上班,从这里出发时间绰绰有余,但她还是给同事打了个电话,临时换了班。
她打算在程何钧家赖上一整天。
他的床单上有夏天傍晚时空气中飘着的沐浴皂的味道,伴着水泵的声音,还有变成纸贴在墙上的——深海鱼的眼睛。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教这门学科,真的需要知道如此多种生物吗?
恍惚中,乔勉再次入睡。
等醒来已经是傍晚,她在厨房台面上看到了一张字条,忍不住笑了笑。
原来程何钧早就看穿了她,把周边超市和便利店的位置全都写下来,明明她可以用手机查。
六点,程何钧把车停进小区车库后回到住处,他在开门的时候是有期待的,所以刻意放慢了动作,把这份期待延长、积累,他在脑海中想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