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在那边。”琴酒好心地提醒他。
“我知道!”玛克嘴硬,手上的动作倒是一丝不乱,熟悉的操作让他慢慢找回了作为科研人员的冷静,然后又化为了更深的无力感,“我不想这么做,这根本不正常。”
“我还没有那么容易睡着,”琴酒平淡地说,“而且你也没有很多机会了。”
“我不会怀念这些的。”研究员说。
“我会。”实验体露出微笑。
这可能很难想象,但总的来说,琴酒是喜欢“体检”的,原因不止一个,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这是少有的完全不需要琴酒操心的任务,他只需要躺着睡上几觉,一切就都结束了,事后的结果也完全不需要关心,自有玛克这样的专业人员去纠结。
所以他还有精力继续在晚上干活,把之前记的新学员档案都给整理了一遍。
第三天琴酒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了一把常规体检的项目,玛克打着哈欠看了两行数据就开始把他往外赶:“我就说你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健康,走吧走吧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于是“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健康”的琴酒在体检结束之后终于来到医院。
他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的人反应相当敏锐,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从书本中抬起头,在见到琴酒之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再来。”他合上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笑着说。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琴酒回答,“你的身体怎么样?”
“恢复得很好,”苏格兰果断地点头,从书桌边站起来,“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需要再住院了。”
“那好,”琴酒也很果断,“既然这样,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直接带你去工作地点,一边适应今后的工作一边修养。”
苏格兰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振奋:“那可太好了,不瞒你说,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虽然其实并不算久——但我实在是觉得有点无聊。”
景光的恢复速度简直是超乎想象的快,刚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在床上躺上起码半年,后来又以为大约要几个月,然而如今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过去,诸伏景光就感觉自己几乎已经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状态。
组织的科技实在是让人非常震撼。
但既然他连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都经历过了,那么现在的这种治疗水平也就只是让人惊讶,而不至于有更多的想法,反倒是在医院里无事可做的生活让他有点不习惯。
“哦,”琴酒露出了一点微笑,“那很好,你马上就不会无聊了,我保证。”
振奋的苏格兰很积极地问道:“现在就走?我的新工作是什么?”他实在是有点憋得慌了。
“不着急,你先坐,”琴酒指了下书桌前的位置,然后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先确认你的就职意向。”
这有点像在应聘了,景光看着面前的男人,略带调侃地问:“组织还能选岗吗?”
“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的□□吧?”琴酒笑了一下,“但我们也没有那么自由。”
“我这里有两个岗位,”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你可以选一个。”
苏格兰微笑着点头,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第一个是我的助理,主要进行文书工作,”琴酒说道,“具体内容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保证非常核心,非常机密,升职空间很大,代价是工作繁忙,而且必须完全断开和过去机构的关系,在至少三年的时间里你不能离开办公场所——放心我们包吃包住,只是可能需要你自己做饭。”
“我记得你厨艺不错。”他这样提了一句。
“做饭的话……确实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苏格兰沉思着说,当然他并不是在想做饭的问题,而是所谓的“助理”工作——听起来非常有挑战性。
“第二个也是我的助理,”琴酒继续说,“主要是后勤工作,负责一部分任务协调和一部分财务报销,相对自由但外出时间和地点需要审核,相对轻松但也要应对突发状况,同样包吃住,有食堂。”
“前一个岗位的工资是后一个的两倍,而且有高额奖金,以及如果出现违规行为我会杀了你,”说起杀人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一点杀气,像是在说“开除”,“最后,如果你选择前一个我们会和日本官方协调直接把你调进组织,后一个的话可以走借调流程。”
说完这一串之后琴酒停住,看向苏格兰:“大概就是这样,你选哪个?”
其实还挺明显的,核心岗位和边缘岗位,如果这是家普通公司,他大概就要怀疑前者是不是在画饼了,苏格兰想了想:“调进组织的意思是……永远不能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