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宁馥看了一眼手机。
联系人那边又是一个熟悉的红点,这几天基本上每天都有。宁馥点进去,就看见时慈的头像换成了一条哭泣的小狗,旁边的验证消息是:宁宁,你是不是真的和宋持风在一起了?
宁馥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通过了。
Nf:时慈,能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吗?
Nf: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拎着东西往我家跑让我很困扰。
那头时慈估计也没想到这一次好友请求会被通过,愣了一会儿,顶上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
Sc:可是宁宁你都不理我……我也没跟叔叔阿姨说什么,真的!
Sc: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Sc:是因为那天我喝醉酒说错话害你被误会吗?我可以帮你去跟所有人解释,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这就是宁馥不想和时慈说话的根本原因。
他根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而那些已经过去的破事儿,宁馥回忆起来都觉得累到无以复加。
这种感觉真的挺烂的,好像她自己所在意的一切,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对时慈而言,宁馥好像只是在和之前一样闹一些毫无由来的小脾气。
所以每一次当时慈跑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宁馥都觉得愈发心灰意冷,完全提不起和他说话的兴趣。
她这一次也依旧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用手机搜了一下怎么样才能不被某一个人加微信好友,便把时慈拉进了黑名单。
她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宁馥换好衣服出去,就看见宋持风已经在早餐桌旁坐着,桌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醒了。”见宁馥出来,宋持风从屏幕前抬起头,随手将电脑合上,拿起筷子,“睡得还好吗?”
宁馥在桌边坐下:“挺好的。”
其实她睡得不算很好。
近几天以来都是这样,虽然看起来是她果断又利落地提出了结束,但毕竟这是七年时光,她不可能没有半点儿波动。
最近宁馥一闭眼总能梦到很多过去的事情,虽说不至于哭着醒来,但睁开眼面对现实的落差,总归心情上还是不太好受的。
她觉得这可能就是理性上接受,但感性上还在挣扎的状态吧。
吃过饭,宁馥便跟着宋持风一道回了庆城。
路上,林诗筠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搬她那儿去,宁馥想了想,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回到庆城,宁馥就先去了宋持风那里一趟,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儿东西拎走,然后快乐地去找小姐妹碰头了。
林诗筠当然舍不得让宁馥睡沙发,晚上两个女孩子就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倒也睡得挺香。
之后宁馥回舞团报到,敲定了纪录片合同的细节,又在市内找了一家比较小、人不多的恒温游泳馆,每天就从舞团和家两点一线,变成了游泳馆和家两点一线。
在水里练舞比在地上练舞要累得多,宁馥每天回到林诗筠那里就筋疲力尽,偶尔都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身上盖着林诗筠的毛毯醒来。
转眼小半月过去,时间到了六月上旬,宁馥才终于习惯了在水下练舞的强度,身体不再那么贪睡,至少能撑到每天洗完澡再倒。
清晨,宁馥从床上睁开眼,就看林诗筠已经穿戴整齐,回头看她:“朋友,你醒了,今天得跟我一起去上课了!”
宁馥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真是周日,是她照例应该去工作室上课的日子。
自从不用去舞团报到,她日子过得也是浑浑噩噩的,每天除了练舞、吃饭和睡觉之外,好像没别的了,宋持风给她发一条微信她都得过几个小时才能看到。
两个年轻女孩吃完早饭,手挽手一起去坐公交,到工作室楼下的时候临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宁馥最近练水下舞也是练得累了,想到能上课换换胃口心里还挺高兴,结果两人刚从电梯口出来,就看见紧锁的工作室门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时慈估计是最近找宁馥已经找得疯了,但几个和宁馥要好的女同学都默契地对她的行踪缄口不言,他也只能按照之前宁馥上课的日子过来试着堵一堵人。
看见宁馥从电梯里出来,时慈眼前一亮,叫她的声音却不大,语气相当柔软,甚至委屈:“宁宁……”
林诗筠也没想到时慈竟然会堵到工作室门口来,眼睛都瞪大了,往旁边看了一眼,见宁馥眼底的笑意一下消得干净,立刻扬起声调道:“时慈,拜托,能稍微男人点儿吗?”
“我是来道歉的……”时慈却看也不看林诗筠一眼,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一旁的宁馥,“宁宁,你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