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专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积极响应。
其他人好像都觉得两个班合资给散伙饭升个档次这个提议挺好,聊着聊着,就顺势说起了让他们两个班联结在一起的两人。
白专:哎,这都要答辩了,这对好朋友还没在一起,我现在都有点理解那些偶像剧里,非要孙子孙女在临死前结婚的爷爷奶奶了。
卢思妍:笑死,你可以求宁馥把朋友圈对你开放,满足你当老娘舅的愿望。
杨育:@宁馥 我帮你@了,不谢!
在之前几年里,同学们也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开开他们的玩笑,宁馥以前看着都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能给人带来欢乐也挺好的,但现在再看,就有些不是滋味。同学们没有恶意,宁馥也当然不会去怪他们。
只是她这一刻才意识到,和时慈的冷战,已经从四月初,到了五月底。
说是冷战,其实也不算贴切,因为时慈那边其实一直没有冷下来过。
他从她离开的第二天就在问她前一天是在哪里住的,知道错了,要把她接回去。
但宁馥从他的字里行间没有感觉到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反而感觉时慈就好像已经道歉成了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他根本不去思考,道歉当然也就没有了任何含金量。
所以当时她也想让时慈暂时别联系了,好好地把事情想清楚,有一个解决办法再来一起商量。
之后时慈便沉寂了下来,两人的联系也少了,她只偶尔能看见他从微信上发来几句关心的话,好像真的在进行深思与反省。
宁馥觉得他可能和自己一样,都在等答辩结束之后再重提这件事情。
两个班级的正式答辩都被安排在下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预答辩通过得太为顺利让这群大四学生都有些掉以轻心,答辩的前一天群里的氛围还挺轻松,他们一直在讨论散伙饭的酒店和毕业纪念相册的款式。
毕竟这次是两个班结伴吃,预算相对较多,两班人找了一家相当有名的星级酒店,以百元每位的餐费定下了位置。
正式答辩的当天,宁馥带着打印好的论文被宋持风送到学校后门。
这里距离教学楼挺远,所以平时学生也很少会到附近来,宁馥的脚还没完全好不能久站挤地铁,她没有理由拒绝宋持风送她过来,只能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方法。
她本能地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从宋持风的车上下去。
哪怕也许并没有人知道这辆车属于宋持风。
“我陪你走过去吧?”宋持风今天没叫小刘,自己开车送她过来,停下车后扫了她的脚踝一眼,“你如果不希望别人看见,我可以离你远一点儿。”
她的脚踝还没完全好,她穿不了运动鞋,只能穿这种宽松的豆豆鞋才比较舒服。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宁馥却很坚持,“你回去吧,晚上我直接和他们去吃饭。”
酒店地址在之前已经发给他,宋持风看着她一个人抱着厚厚几沓论文稿下了车,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那你走路小心点儿,晚上我去接你。”
“嗯。”她关上车门,点了点头便往学校里走。
庆城的五月已经有点儿夏天的味道,在阳光下走会热,躲到树荫下被风一吹又有点儿冷。
宁馥现在不太方便穿裤子,就提前穿上了连衣裙,外面又套了一件线衫,倒是刚刚好。
小姑娘知道自己腿脚不便特地早来了点儿,一路慢悠悠地散步到教学楼,寝室的微信群里林诗筠和马慧欣还在问她到了没,她站在原地想给两位过于担心的好友拍张教学楼的照片,让事实说话,却意外地看见镜头里那辆有点儿眼熟的车,以及车上下来的人。
时慈今天是坐时母的车来的,一下车正好看见披着长发的宁馥举着手机不知道在拍什么,浅绿色的裙摆随风摇曳出流畅的弧度,她看起来宛若一株屹立风中的纤细菖蒲。
她常年练舞,哪怕休息的时候也会图方便省事儿,一头柔顺的长发要么扎成马尾,要么窝成丸子,怎么简单利落怎么来。
但时慈其实一直觉得她披下头发特别漂亮,显得温柔贤惠,散发着一种非常迷人的母性光辉,他一下车便看呆了。
这么多月以来,宁馥也是第一次与时慈见面。
她在群里回了个马上到便收起手机,再抬眸,就看时母朝自己走了过来。
“小宁,好久不见。”时母面上带着从容的笑意,语气温和,“最近还好吗?”
时慈的母亲与他那个暴脾气的父亲不同,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温和有礼、从容不迫的女人。
宁馥在高中的时候就见过她,那个时候对时母的印象谈不上非常好,但也可以理解她哭到深夜,威逼时慈写保证书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