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宁爸最为迫不及待,“有没有个好结果啊?”
宁妈立刻不乐意了,小声吐槽丈夫:“那肯定有好结果啊,你这什么破问题啊!”
宁馥笑个不停:“反正团里内部是一致通过了,就是不知道过两天真的登台效果怎么样,希望能和燕儿姐一样有观众缘吧。”
舞蹈演员看舞蹈演员是看专业素质、情绪张力、动作张力。但观众看舞蹈演员是看眼缘、气质、相貌。演员能不能被喜欢,除了实力,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宁馥没想过能大爆,只希望自己第一次担当主演,不丢舞团的人。
开演日的前一天,宁馥随着舞团到达邻市。
所有人打起精神,准备适应新舞台,换上演出服、化好妆,从头到尾演上几遍。
宁馥站在真正的剧院舞台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登上的舞台有多小。
阶梯式的观众席,空座密密麻麻,若是座无虚席,会是怎样一片人头攒动的壮观景象。
她当然紧张,可同时也无比亢奋——只有站在这里,她才算真正活着。
第一站的第一场充满纪念意义,宁爸宁妈特地从庆城请了一天假赶过来对女儿表达支持。
结束后,宁馥特地没跟团里一起吃饭,而是回头去找等在门口的爸妈。
到了门口,宁馥才看见一向勤俭的夫妻俩手上抱着个好大的果篮。
她正疑惑着,走近了就听宁妈正在训斥丈夫:“你这是什么脑子啊,有谁会看演出去送果篮啊!”
“花篮那么贵,还吃不能吃用不能用的,哪里比果篮好了!”宁爸也很委屈。
“你真是……”
“爸妈。”宁馥笑着走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果篮,“花篮果篮我都喜欢,走吧,想吃什么?”
陌生的城市,一家三口都不太熟,秉持就近原则,就在剧院附近找了个馆子。
坐下来之后,宁爸才颇为不满地说:“哎,时慈呢,这次你巡演第一站他都不来,搞什么东西。”
闻言宁妈立刻甩了丈夫一个眼刀子,用眼神问他“你在问什么扫兴问题啊你”。
“他最近拿到投资了,所以可能很忙吧。”宁馥把果篮放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一些。
其实宁馥也不知道时慈是怎么回事儿。前两天接到时慈电话的时候,她本以为是来说抢票的事情,却意外地听见了大男孩疲惫的声音说:“宁宁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了。”
宁馥当时就愣了一下:“为什么?”
“……临时出了事儿。”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时慈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用担心,在外面好好演出,等过阵子我再跟你说,好吗?”
时慈的性格确实一直是偏温暾敏感类的,甚至可以谈得上脆弱,宁妈说他不抗压也是真的。
但宁馥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就像是灰暗到了极点的黑白画面,让宁馥还没来得及生气,情绪就已经转变为了担心。
她还想再追问点儿什么,时慈便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宁宁,别问了,等我解决这件事儿,我再主动跟你说,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她确实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能又在电话里无力地宽慰了他几句,那边时慈看起来也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嗯了几声就草草地挂了电话。
吃完饭,宁馥把父母送回他们住的快捷酒店。
宁妈已经开始舍不得女儿了,宁爸不能加重这种情绪,只能故作潇洒地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继续演,我和你妈明早回家了,还得上班儿呢,等你这次巡演结束了,有假了,就回家休息两天,爸妈给你做好吃的。”
这话听得宁馥鼻头酸酸的,她打起精神强笑着挥别父母,回到团里包下的酒店。
团里经费有限,只能两人一间,宁馥刷了房卡进门,就看这次巡演的室友余晓枫从床上跳起来:“你回来了,我跟你说,之前副团长调侃你和你男朋友是神仙眷侣,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们真是神仙爱情,我酸了!”
“什么啊,都说只是朋友了。”
宁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笑着否认了半天,余晓枫也不信,进去了才发现酒店的桌子上放着好大一束花。
“他真的好会耍浪漫,还会给你送花,还写卡片……我可没偷看啊,待会儿你这花借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
这捧花由粉色郁金香,浅粉雏菊与白色的乒乓菊桔梗组成,尤加利叶穿插其间,再缀着束束满天星。
粉白淡绿配色充满了梦幻的少女感,宁馥愣愣地看着那束花,在花团间看见余晓枫刚说的那一张硬纸卡片,从花丛中抽了出来。印着烫金银杏叶图样的硬卡片给指腹带来异样的触感,男人的钢笔字相当漂亮,挺拔刚劲,见字便如见人:给我的大舞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