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纱从眼前掠过,鹿清背着手稳稳地落在了纪桓跟前。
纪桓赶忙摇了摇头,眼神真诚道:“怎么可能,阿姐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仙女。”
鹿清手一挥从紫气中提出两坛酒摆在桌上:“本想着一边喝酒一边和你商量救廉正长老的事,既然你不打算救了,那就当我来找你喝酒吧!”
闻言,纪桓激动地抓住了鹿清的手腕道:“救,我要救的!”话音刚落,见鹿清冷冷地盯着他的手,他急忙将手松开,抬起头朝着鹿清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鹿清垂眸嫌弃地拍了拍手腕处道:“我刚才不是听你跟你的魔奴说不救了,怎么见到我主意就变得那么快?”
“这件事我不想登阙参与进来,带陆仙尊离开魔族,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他没道理因为我这种不顾后果的决定去送死。”纪桓脸上的笑意随着开口说的话渐渐沉了下来,“阿姐,我知道我要是杀进四少府中把人抢出来,登阙是我的人肯定难辞其咎,你帮我送他离开魔族好不好?”
鹿清道:“你死了,生为魔奴,以魔族对他的教导,他一定会以身殉主。”
“那你告诉他,我和陆仙尊已经假死逃出去了,他抱着这个希望会找我的,等到去人间走一遭,就算哪一天他发现真相,我想他大概已经有了其他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东西。”
“好,我答应了。”
纪桓想了想看着鹿清蹙起眉心道:“阿姐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认为我一定会死,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蠢啊!”鹿清说着将坛口揭开,烈酒的醇香扑鼻,单是闻一口都让人有些微醺,她将酒坛塞到纪桓怀中道:“出了那么大的事,还给我写拜帖,我要是见你,等你带着廉贞长老逃走,我不就被推到众矢之的了吗?”
说完,鹿清拿起另一坛酒掀开红布,端起酒坛豪饮了一口。
纪桓抱着酒坛,思量了一番鹿清的话,身子急忙转向鹿清到:“我是真打算救陆仙尊,当时一觉醒来就得知陆仙尊被人带走,一时关心则乱所以才给阿姐惹了麻烦,可我发誓我定没有借着这件事想要陷害阿姐的意思。”
“知道了……”鹿清瞥了纪桓一眼,“上次在魉楼我就知道你是个蠢货,不过没想到你比我先前估计得还要蠢,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纪桓没想反驳,只是看着鹿清讨巧地笑了笑,见鹿清朝他扬起下巴,他赶忙端起坛子灌了一口,这酒入口带着辣味,没多时又回上一股酱香,酒劲很烈,才喝下一口,没多久他就觉得脑袋有些晕。
上辈子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从不碰酒。
毕竟想要用那具残躯修炼都极有可能随时要了性命,他只能避开一切有损身体的吃食,生为旁人眼中最有潜力的后辈,又怎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对他来说自己可以死在追求至高境界的道路上,可绝不会因为口腹之欲给那具残躯徒增负担。
他又喝下一口,第一次尝酒的滋味很微妙,在烦心时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也让他觉得莫名的舒服。
“原本近两日就可以动身,但你这间屋子周围眼线众多,我这次偷偷来见你都费了不少力气,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没闯入老四府中就已经被魔兵团团包围了。”鹿清说。
纪桓将酒坛子放在桌上道:“他们为什么要盯着我?”
“我不知道,不过盯着这里的人有不止有老四的人,还有祁南枭的人,所以你只有在血祭的时候才有机会带廉贞长老离开。”
那一夜,鹿清跟他说了很多,又让他喝了很多酒,当他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胃里被酒后劲催得翻江倒海,他跑到树旁干呕了两声后,蹲在树边,无神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前方一角。
酒喝了很多,但鹿清在醉酒前的交代他都记得,鹿清能在血祭开始后,找借口为他支开两个界口的守卫,并会安排死侍带登阙离开,接下来从祭品暂住之所到界口很长一段路都需要纪桓的随机应变。
陆云琛作为此次血祭的重要祭品会被送到东厢房沐浴更衣,房内会点上一种特殊的香,以便祭品在活祭前醒不过来。
所以鹿清给了纪桓两颗丹药,带着一个昏迷的人离开不容易,所以他得在陆云琛被送到摆放祭品的房屋前把丹药给他。
离血祭之日还有七天,在这段时间纪桓要装作不在意陆云琛死活的样子,让周围的眼线放松警惕。
……
距离陆云琛被带走已是整整三日。
四少歪坐在主殿的座椅上,双眼微眯道:“你说他一点都不紧张?”
“回禀主人,自陆云琛出事后,七少第一日是有些急躁,但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两日带着近侍上魉楼吃喝玩乐,还找了几个美貌的狐妖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