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没有不开心。”
他只是,只是说不出那一阵一阵的小情绪究竟为何。
原本该松开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拦住她的肩头不放,固执地腻在她怀里。
元苏微微叹息着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皱起的眉心,“真的没有不开心?”
他的情绪都挂在脸上,勉勉强强露出个笑,才要摇头。
忽得福至心灵,想起她们说过的每一句对话。
“陛下!你是说……”
那双低落的眼睛仿佛夜幕低垂时亮起的灯火,晶晶亮,“你是说!”
他俊俏的面容蓦地放大在她的眼前。
颜昭根本顾不上那些近在咫尺的御林军,左右她们都懂避嫌。男郎只压低了声,“我猎到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凰?”
他的反问几乎是确定。
只待元苏点点头,那藏在唇角眼尾的笑意就要争先恐后地露出。
“嗯,孤是这个意思。”
在她尚未发觉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世界。
“陛下,是说真的,对不对?”
这惊喜来得太过意外,颜昭着急想要与她再一次确定。他明白对于元苏而言,这样的话就已经是对他的承诺。
“孤向来金口玉言。”
她的小黏糕近来着实有些莫名地担忧,那双眼看着她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些低落。抱着她的时候总是十分用力,生怕她会消失一样。
她是他的妻主,自是要与他定定心。
“陛下。”唤她的声音甜滋滋地泛着笑,哪里还有半分失落,眉眼处泛着微微薄红,又唤了一声,“陛下!”
“嗯?”
“陛下。”他欢喜雀跃地窝进她怀里,管它什么矜持,什么宫规。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他的妻主,他额前的碎发在她脖颈蹭来蹭去,又轻道,“陛下!”
元苏好脾气的应着。
她早就发现,她的小黏糕特别欢喜的时候,总会不住地唤来唤去。
“回行宫?”
元苏拍拍他的肩头,她如今对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小黏糕情难自禁的时候,更喜欢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欢欢喜喜的贴在一处。
“嗯!”他重重点头,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害羞地想了想,她们是得回行宫去。
阮程娇看过来的时候,正瞧见紧紧相拥的两人。
那甜蜜的一幕似是汹涌而来的箭浪,只留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似是被灼伤了眼,与许应书说了不舒服,便魂不守舍地往住所走去。
就连匆匆来寻元苏的崔成与他请安,都没瞧见。
“崔掌事。”许应书奉命守在草场,这会看见行色匆匆崔成,当即伸手阻拦,“陛下有令,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奴晓得。”崔成垂首,道,“刚刚几位大人求见陛下,是以奴才来通禀。”
“这个时候?”许应书余光瞥了眼将将替凤君披上披风的元苏,道,“还请崔掌事稍等。”
崔成恭敬站定。
许应书转身,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静待元苏牵着颜昭缓步前来,方压低声禀了。
“这个时候?”
元苏亦是一怔,她下意识瞥了眼眼巴巴看着她的颜昭。
“陛下还是先去忙吧。”颜昭心中正甜如蜜糖,特别乖顺地松开她的手,“我等陛下回来。”
做人夫郎的,自是不能拖妻主后腿,他十分有自觉。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平复下飘忽忽的心绪。
颜昭遣了候着的辇车,步伐轻快的往行宫走去。他唇角的笑意不曾隐藏,轻轻哼着小调。
椿予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家主子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掖手跟在身侧,心中也为颜昭感到高兴,差点忘了正事。
“凤君,昨夜有內侍禀报说表公子亥时去了水清阁。”
“书钰怎地会去水清阁?”
颜昭敛下欢喜,稍稍回想了一下,道,“京都里来的小公子们不是都安排了各自的温泉?”
“是。”椿予也是这点想不通,又跟昨夜里当值的內侍反复核对过,这才上禀颜昭,“不过表公子并未进去就被內侍告知水清阁中有人。”
“水清阁环境是清幽些。”颜昭点点头,“今夜各处温泉加强守卫,以防再有人误入或者走错。此次前来的女男众多,此事定要格外谨慎。你且再派些內侍,跟各府来的家眷说一说每人可用的泉眼。”
尤其这些京都来的男郎都是世家高门的公子,清誉最是重要。
昨夜之事亦给他提了醒,颜昭忖了忖又道,“让內侍们仔细勘察通往每处泉眼的路,务必要处处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