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奶要去夺,时老大眼疾手快的把时时安抱过来。陈阿奶扑个空,头磕在门柱上。
“哎呦!”陈阿奶捂着额头鼓起的包:“你个小蹄子你敢躲开!”
“呜呜呜,快来看看啊……这家人发迹了就想甩掉他老娘啊……呜呜呜。”
“可怜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这么大,一群白眼狼啊!”
人群里谁也不吭声,都是知道了这老太是个难缠的人。
“既如此,我们就去报官。”时老大厉声。
陈阿奶哼一声:“报官就报官!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判你不孝之罪!”
她虽是如是说,却也心里没底。她不知该用什么办法去通知那小哥儿啊。
时老大手脚麻利,留了大树几个看店。一把拉起陈阿奶就往官府走。
“别拉我!别拉我!你这个不孝子!”陈阿奶对着时老大又踹又咬,但时老大就是不松手,拉着她一直走。
眼瞅着就到了官府门日,陈阿奶腿一软,知道怕了。
“我可是你娘啊……呜呜呜,你忍心把我去送官?”她呜呜低泣,仿佛是受了天大委屈。
时老大看也不看她:“今日之事不解决,不知道你还要出多少幺蛾子,我受够你了!”
陈阿奶脸一白,像是重新认识了儿子一样,怔愣的看着他:“我可是你娘啊……”
“早就不是了!”
“在你搓磨英娘,苛责孩子的时候,我还对你抱有期望。我总想着,你是我娘,只要我门一家人多付出,你总能看见。”
“可是我错了,娘。”
“我最后一次喊你一声娘,你没有心,你看不到我一家人的付出,在你心里,只有老二一家!”
“既如此,我们就去断干净!你就和老二一家过一辈子去吧!”
时老大说完,眼神坚定的往衙门走去。
第136章 又上公堂
时老大亦步亦趋,敲响鸣冤鼓。
瑞昌县令本来都要休息了,只得再次修整,穿戴好官服坐在堂上。
“草民时满仓,状告陈氏,违契不认,到我食铺坏我名声!”
陈阿奶一见到县令就偃旗息鼓,她跪在地下一句话也不敢说。
时老大双手捧着分家契书,举过头顶。
师爷拿过契书给县令过目。
县令看过,惊堂木一拍:“这上头分家确实,写的清清楚楚。老陈氏,在我朝违约者,可要下狱三月!”
陈阿奶浑身一抖,瑟缩着说:“我……民妇,民妇不知……”
“不知?”县令眉头一挑:“好一句不知!”
“今日本官就让你知道,来人啊!”
“给这老妇上夹刑,着人把律法读给她听。”县令带着怒气,一半是被毁了好心情。
他正要与美妾共眠,哪知竟是为这种事上堂。
几个衙役拿着一排夹子,一本律书过来。
陈阿奶疯狂摇头:“不成!不成!”
“老大!老三!我可是你娘啊!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尖细的嗓音吵得人耳朵痛,其他人非但不同情她,反而觉得聒噪。
就在刑器快要落到陈阿奶手上时,堂外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大人且慢,不如看完这封手书再行刑不迟。”
众人回头,见一个额带红痣,脸部被烫的疙疙瘩瘩的哥儿小厮踏着夜色走来。
众人一凛,都是不忍直视。
师爷接过手书,递到县令手上。
县令只看了两个字,就挥退了上刑得衙役。
陈阿奶放松下来,却感到身下一片冰凉,原来她尿了。
“这……”师爷站在县令身后,颇为为难。
这封手书竟是长公主侄子送来的,上头明写保这老妇人。
县令为难,且不说高他一级的都能轻易拿捏他,就说着这夏家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不若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得罪。”师爷小声说。
县令点头,只得如此。
“老陈氏,你虽违约,但念在初犯。本官给你一个反省的机会,与时家道歉过就罢了。”
“时家,你们也太过心窄,不过是分家老母闹上一闹,那里用得着公堂证白。”
“你也承了老陈氏的道歉,你们两家就退出去吧。”
时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时时安满脸失望,平安更是认识到了当官的重要性。
不仅要当,官位还要高!
陈阿奶应下,冲着时老大说:“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就爬着要退出去,却被一双黑色帛屐拦住。
陈阿奶抬头,只看到月白衣摆处用金线缝制的祥云。
“胡大人,为官可要清正廉明。”冷淡的声音不带起伏。
时时安回头,见一身月白华服的闻人羽站在后头。
天色虽暗,但他衣服却散发着盈盈光亮,好似这这暗中唯一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