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以爱为名,不断侵蚀边界,插手着、监视着对方所有的生活,甚至产生一点偏离都会因为格外的不安而产生攥在手心里的控制欲。
年少时的谢知聿哪怕是自己的日记本在母亲那里都是公开的存在,他并不想重蹈覆辙,让自己变成那样厌恶的样子,于是他选择了离开,逃避一样得想要逃离,结果便是永远失去了再多看一眼的机会。
失去后种种的悔恨让他昼夜难眠,人在极其低迷的时候,所求很简单,哪怕远远的一面,都是一种满足。
但人有的时候就是容易因为眼前的一点微妙的变化自动解释为希望,然后蒙蔽自己,然后诱导自己,最后在一步步打破戒律,重新陷入了欲望的牢笼。
谁会喜欢这样的谢知聿呢?
手机轻微震动,谢知聿垂眸,看到的是新的一条消息弹出。
木木:【还没上车?】
带了一点霸道的盛气凌人,也许还是颐指气使的表情。
从小到大生长在控制极强背景下的人极其的讨厌被人掌控,但又会因为惯性,将这样的控制归类为某种程度上的偏爱。
病态一样的归类让人误解,又极易因此产生兴奋。
谢知聿听话地上了车,这才回了一个字:【嗯。】
男人坐在车上,临走前看了一眼还没飞离的鸟,心中还是忍不住忐忑地思考:
六个愿望的赌博也不知道够不够换了一只家养的鸟。
看到论坛有人回复门口的迈巴赫已经离开,林屿霁这才满意地退出。
方骆不在寝室,一进门,屋里没有风,到底还是比外面要暖和一点,林屿霁开了暖气,一回头,便见秦洋直勾勾地站在他身后盯着自己看。
秦洋沉默了一路,回了寝室,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情绪恢复如常,没了蔫了的茄子一样的沉闷。
他语气幽幽道:“绿箩几天没有哥浇水,已经快死掉了。”
林屿霁一懵,绕过他身侧去阳台看了一眼,土里还有一点湿润,显然是不久前有人照顾过。
他不在寝室这几天,可是专门找方骆帮忙照顾的,答应秦洋的事情林屿霁还是认真记在心里的。
林屿霁摸了摸嫩绿的小叶子,瞥了他一眼,“方骆有帮忙浇水,这不是已经长新的了?”
秦洋闷闷不乐道:“它就喜欢哥喂的水,别人的不行,反胃。”
林屿霁:“……”
林屿霁板着脸,赏了他脑袋很轻地一巴掌,“出门穿好衣服,智商都要冻成植物水平了。”
秦洋盯着笑意盈盈的男生,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又问:“哥这么多天夜不归宿都是睡在那谁家里?一张床?”
林屿霁:“……就两个晚上。”
秦洋便不满道:“身为哥最好的朋友,哥都没有和我睡一起过,还嫌弃我占地面积大。”
林屿霁:“……”
寝室这么一张小床,睡一个人都挤的慌,两个大男人没事干挤一起干什么?品位艰苦岁月?
林屿霁看穿他的意图,把他挪过来的枕头丢了回去,义正言辞地拒绝:“别想。”
秦洋耷拉下了脑袋,林屿霁没理,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转移了话题:“买了什么。”
秦洋不想承认自己酸的像颗柠檬,牙口心里都充斥着不爽,如果不是没有正当的理由,他恨不得当晚拉着哥一起去外面开大床房睡觉。
学校这破床板怎么平时都看上去一幅马上退休的样子,关键时刻却从不派上用场!
林屿霁并不知道秦洋阴暗的想法,从袋中取出里面的东西,又有点意料之外的愉悦。
秦洋每次买吃的都能刚好买到他喜欢的。
男生眉梢都洋溢着一点惊喜的欢愉,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外,唇角轻扬,轻快的氛围也一并传染给了一直关注他的旁人。
秦洋瞬间扬眉吐气道:“我就知道哥喜欢这一款。”
谁能比他更了解林屿霁,更能让他开心呢?
林屿霁拿着叉子刮了一口,放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充盈口腔,让人忍不住掀起唇角。
秦洋道:“哥很偏爱甜食。”
奶茶要全糖,糖果的口味也是甜度偏高,牛奶冲泡也要足够甜才好喝。
一般人不会有这样浓重的嗜甜偏好。
秦洋有着很强的好奇心,对于很小的细节都会忍不住发问。
林屿霁舔去唇瓣粘上的奶油,随便就道:“小时候没怎么吃过,忘了谁了,给过我一个糖,告诉我吃糖能让人开心,我就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糖果还是葡萄口味的,送糖的人是当时来孤儿院领养小孩的父母,林屿霁当时性格还是院里最不讨喜也是最孤僻的那一个,没有被选上,人家约莫是看他瘦巴巴的看着可怜,就顺手给了他一个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