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洛玉道:“如何没有关系了,林如昭和郑玉章是被陛下棒打的鸳鸯,若两人没有因此心生遗憾与怨怼,我是不信的。既然心生了遗憾,就难免不会想办法去弥补遗憾,不然我可不信那林如昭都嫁人了,郑玉章还肯无缘无故地守着她,肯定是她私下又在给郑玉章眉目传情了。”
杜弄玉忙道:“洛玉,这话不能瞎说。”
章洛玉道:“你现下觉得是瞎说,不过是没有证据罢了,等我找到了证据,也叫全上京的人都看看这对狗男女是如何行事,到时也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嫁给郑玉章,两全其美的事,你不必拦我了。”
她叫来侍女,道:“拿我的名帖到武安侯府去,就说后日我要摆赏花宴,还请侯爷夫人赏脸。”
侍女退下后,她对杜弄玉道:“弄玉,你尽管等着罢,我替你出这口恶气。”
*
林如昭归了家,那名帖也就到了她手里。
她稀奇得很,道:“这章洛玉竟把拜帖追到家里了。”
陆劲站在她身旁,替她摘除帏帽,一听这名字就心生警惕:“章洛玉和章淮玉是什么关系?”
林如昭道:“这二人是龙凤兄妹,只是生得不怎么像。”
陆劲将摘下的帏帽递给侍女,又接过已经用井水浸过的帕子,替林如昭擦拭脸上的汗珠:“去个屁。”
林如昭道:“什么?”
她的脸颊晒得起了霞色,让原本就粉扑扑的双颊更为可爱,陆劲本就爱她这一身的绵软,每回碰到软嘟嘟的肉时都忍不住又揉又捏的,眼下自然也是如此。
他边搓揉着林如昭的双颊边道:“她从前待你如何?”
林如昭道:“见面就互相冷嘲热讽,不是很对付。”
“老子就知道,否则在曲江旁时,你还管老子呢,早撒开腿跑下去了。”陆劲道,“她平时既然不与你交好,现下眼巴巴来送你名帖,能安什么好心,老子看她是想为她的老哥哥请你呢。”
林如昭颇为无奈:“陆劲,你又在乱想什么。”
陆劲道:“老子可没乱想,你和她的老哥哥不是好友吗?既如此,她替她的老哥哥请请好友,哪里过分了。”
林如昭瞪着陆劲。
陆劲道:“反正你甭想去。”
林如昭正要发火,陆劲又补了句:“因为后日我送你回家陪岳母吃饭。”
林如昭那火都到了嘴边,就这样又硬生生地被陆劲压了下去。
她确实觉得陆劲的话有些阴阳怪气,让她不高兴,可是她更想回去陪大夫人,掰掰手指头算,她有好几天没见大夫人了。
而且,她与章洛玉本来就无甚交情,原本就不高兴赴这个宴,因此回绝得也更干净利落了。
那时林如昭还不知道,因为陆劲爱吃飞醋的习惯,帮她躲过了一场歹毒的算计。
晚间林如昭要去万寿堂用膳,老太太看到他们二人联袂而来,很是高兴,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不是说了让你们小两口自便就是,干嘛还来陪我这老婆子。”
林如昭道:“我已经跟侯爷待了一天了,待腻了,当然要来陪祖母。”
她说着,便往老太太身边坐,老太太闻言,看了眼陆劲,问林如昭:“你今日去卫所了?”
老太太神色骤然凝重,恐怕是在担心陆劲这般行事荒唐,不利于直下,林如昭笑着倚在老太太肩膀上:“因外头有人乱嚼舌根,说侯爷在家中对我大打出手,侯爷为了清白,这才带我去的。”
她凑到老太太面前,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道:“祖母瞧瞧,连点妆都没让我化呢。”
老太太凝眸看了眼林如昭羊脂玉一样的面颊,在烛火下泛着柔软的光,确实是干干净净,半点胭脂也没有。
她无奈地拍了拍林如昭的手:“上京里那些谣言确实荒唐。京师里的那些达官贵族,久居安逸,不能想象战争的艰难,只一味听说鞑靼的强盛,却骤然出现个陆劲能把强大的鞑靼的摧毁,自然免不了把他想象成三头六臂的怪物,这是他们见识窄小的缘故。”
“北境靠北,不比江南婉约,又久居抗鞑靼前线,为了生存,民风自然剽悍,莫说男人,就连那里的女人都敢上前线,军营里又崇尚武功军功,为了能让这样一支剽悍的军队降服,他们的将领只能比他们更为剽悍。昭昭,你明白吗?”
林如昭便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点点头。
这时丫鬟过来说摆好饭了,林如昭忙扶起老太太,和陆劲一起将老太太扶到次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