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林沉玉脑海里纷乱如麻,她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天下人民已经够苦了,这里是洪水那里是旱灾,北边还有觊觎已久的外敌,赋税徭役,一年比一年苛重。
居然还有人嫌天下不够乱?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先出去,找到秦虹。
林沉玉拍拍身上的灰,将纸重新塞回炉心,关上炉子,继续去探求着出路。
*
他们往上去寻,螟蛉已经封死了兰闍府。
林沉玉看着进府的那条窄窄的道,鬼使神差的想起来,这哪里是暗道,分明是墓穴的通路啊!
从一开始,兰闍府就不是什么地下府邸,而是等着他们到来的墓穴!
三人一无所获,只能继续回到丹炉旁,
红烛也快烧尽了,他们尽力去找,可到处都是都是土墙,一丝一毫的出路都无。
绝望的气息渐渐笼罩住了他们。虽然他们不说,可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们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伤,本就难以支撑,再关下去,怕是要活生生死在这里。
他们俱有些疲了,也许是死亡当头,平时你死我活尔虞我诈,这时节他们倒平和了起来,围坐在了一处聊了起来。
*
又聊了会,林沉玉打了个哈欠,疲倦的闭上眼。顾盼生将外袍铺在地上,坐在边沿,拍拍大腿笑:“来,躺在衣裳上,我这儿给你当枕头使。”
林沉玉瞪他。
顾盼生眉眼流转,用肩膀蹭蹭她,俯身低语道:“更亲密的物什你都用了,还害羞这个做什么?躺着吧躺着吧,我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你的,想怎么用怎么用。”
林沉玉要打他,他伸过右脸,笑向她言:“适才你打过左脸了,打的可好,可不能偏心,右脸来一下才好。”
林沉玉叹口气,只瞪了他眼就放了手。
他倒是越发赖皮了,可偏生她就无法治他。
顾盼生强硬的拉着她躺下去,叫她枕了上去,他垂眸看着腿上躺着的人,她也仰着头看,撞见他含情目里,她顿觉别扭,别过眼去,冷不防瞥见萧匪石。
萧匪石枯坐在旁,隔着几步的距离,也一动不动的在看着她。
他并没有有意看她,只是想事的时候,不自觉的便看向了她。
林沉玉:……
这谁睡得着啊?
顾盼生伸手轻捂住她的眼:“无事,睡吧。”
他冷眼看萧匪石,并不言语,萧匪石也识趣,他冷淡的挪过身子,离他们更远。
这会,烛火终于眷顾他了,懒洋洋的将他的孤影透到墙面上,他怔怔的望着墙面。
林沉玉依着顾盼生,萧匪石也并不孤单,他对影而坐,也算双人。
*
迷迷糊糊偎了会,林沉玉忽感觉有些寒,她瑟缩了片刻,睁开眼。
“冷吗?”
顾盼生做势要抱她,被林沉玉一把推开,睡醒后她又翻脸不认人了,她摸摸鞋尖,有些湿润,是水气。
哪里来的水气?
她又沿着地四处走,终于发现了水气来源,东南角的土壤,湿了一片。他们进来时明明检查过,四周都是干的,是一丝水都无的。
林沉玉拿起那龛笼的残片,忽挖起来土来,这土内部是硬的,可挖了几下后,她惊喜的发现,越往外的土,越软越松,越是湿润。
“外面可能下雨了!有水顺着山沟渗进来,我们这里可能离山口不远,语气坐以待毙,不如来试试看能不能挖出去?”
她惊喜的回望,看向两人。
萧匪石微怔,顾盼生先走上前,夺走林沉玉手里的残片,挖了起来。哪怕是唯一的希望,也不可放轻。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海东青百无聊赖的半瘫在石上,打了个哈欠,他单手挠头,对着旁边的燕洄道:“你确定这里劳什子非人间是兰若寺的出口?”
燕洄点头,睫毛频繁微眨,难遮掩眼底疲倦,他坐马背上,叹口气:
“另一个姓燕的四方打听,大致可确定就在这,这座山四处山道我都安置了人,一旦出现异动,便能发现。”
他声音一顿,冷笑:“若今日他们再不出来,明日,爷便要破山,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海东青嗤笑一声,并不说话,想起来林沉玉她就牙痒痒。他们千万阻挠,结果她一声不吭跑去兰若寺了,还把他当朋友吗?
等她出来了,他一定要痛骂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以身试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