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忽的蹲下身来:“事不宜迟,我知道陈府暗道,我背您离开。”
*
燕洄来搜房间时,已经人去楼空。
萧匪石听到林沉玉消失的消息时,手中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碎了,他面色依旧淡漠,可望向燕洄时的目光 ,已经冷到刺骨了。
“搜。”
林沉玉被他亲手下了软骨散,她跑不了多远。
“已经派人在搜了。”
砰!
一整个玉酒壶砸在燕洄脑门上,登时浸出血来。
“海东青跑了,没了力气的女人都看不住,你都在做什么?”
萧匪石起身,冷眼看他:“封锁城门,找到她之前连个蚂蚁也不准放出晋安!调我府邸所有锦衣卫来,挨家挨户的搜,一寸土一寸地的掀!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差一小旗,派人去大街小巷敲锣宣传,胆敢有人收留陌生男子女人,一家老小,格杀勿论!”
“是。”燕洄捂着额头,咬着牙拂袖离开。
萧匪石不信了,林沉玉还跑出这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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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洄匆匆离开,来不及处理额头伤口,就听见属下道:“指挥使,城东巷口发现女子绣鞋!”
他把那绣鞋把在手里,正是林沉玉今儿穿着的那只。
林沉玉从城东离开?
他沉着脸:“差小旗两队沿路去搜!一队从陈府直穿过去!一队从城东门反向抄杀!不要放过任何破绽!”
他匆匆上马,正要赶过去搜捕,可一无所获。
他满心焦急,林沉玉,你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城西尼姑庵树梢上发现女子衣裳!”
燕洄愣住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林沉玉的绣花襦裙:“再派两队去城西!不,我亲自带队去!封锁尼姑庵!”
半路上,他又被人拦住了。
“城南吴桥坡的菜地里,又发现了女人花钿并珠钗!”
“城北戏楼上,又找见了女人裙裤!”
燕洄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出来这些都是林沉玉今儿穿着的物件。
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到底在哪里?对方就好像逗他们玩一样,这里一件那里一件,压根猜不到林沉玉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燕洄闭上眼睛,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搜查内容多一项!你们去寻晋安本地军爷一同搜索,遇见不是晋安本地的眼生的人,也缉拿过来,看押审问!”
很显然,林沉玉有帮手,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她在晋安无依无靠,不太可能是当地人帮助的她,更可能是她的旧友。
既如此,那就好办了,只要抓一个出来,林沉玉就不可能继续隐着踪迹。
她太过讲义气,有时候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燕洄重重吐了口浊气,目光复杂。
*
“什么人!这么晚了在外面跑?”
锦衣卫正沿街搜着人呢,余光瞥见远处两个缓步走来的少女,少女两个手拉手肩并肩,都生的白皙秀美,衣裳整洁,很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左边少女生的杏眼桃腮,右边少女有点痴痴的发呆,含胸驼背的,似乎不敢抬头看人。
锦衣卫觉得不对劲,一把抓过右边少女,少女吓的尖叫起来,夹着嗓子说:
“登……登徒子!你干什么!敢欺负我!我就喊我爹收拾你!”
“你爹是谁?”
左边少女语气镇定:“我们爹是晋安府里钱氏钱庄家掌柜,您不信可以换掌柜来问,您抓我妹子做什么?这附近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少女表情茫然,不似作伪。
锦衣卫看旁边的守卫:“你们晋安府,有这号人?”
守卫摇摇头有些疑惑:“好像并没有见过。”
少女叉腰:“我们好歹也是钱庄的大小姐,天天在闺阁绣楼待着,平白无故让你见了,算什么话?”
“那你们深夜出来做什么?”
少女脸蛋一红,扭捏起来:“约了人去河边看灯……”
锦衣卫总感觉不太对劲,他刷的一下拔刀,打算试试这两个少女,旁边守卫拦住了他。
钱氏钱庄是晋安知名的大钱庄,主家是衡州府首富,开罪不起。
锦衣卫只能唤来了掌柜,掌柜见了两个少女,笑眯眯点头,说正是小人女儿,养在深闺鲜少人知,他又给了几个人些好处。这才把两个人带了回去。
回到钱庄,右边的少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扯下来头上假发,擦了脸上脂粉,呜呜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