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出去一趟回来都要冻成冰块儿了。”
“现在也没打仗就这样,那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
一人猛摇头道:“我没上过战场,我不知道,我才不想打仗。”
“唉,打不打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外面传来敲钟的声音,又要集合了,所有人被分成数队,每一次出去几队巡查,剩下的就暂且歇着。
最开始的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两句,抬头看到离火堆最远的地方有个人,嘴里啧了两声,半天不见小哑巴张嘴了。
“欸。”
他伸脚踢了踢那人的板凳腿,那人看向他,眼神像在询问他要做什么。
大汉开口了:“你既然无聊,替我出去。”
那人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大汉也没催,在这屋里待久了,身上都暖洋洋的。
等到第三遍打钟声响起,那人站起来了,跟大汉比起来,他整个人都很瘦弱。
大汉一笑。
如此熟练,他做这种事,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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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一双眼睛藏在黑暗中,观察半晌后,悄悄退回去。
“这防的太严实了,我们带着人,根本进不去。”
火光照耀在城墙上,能看见一个一个守卫在城墙上来回走动。
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一点。
“绕路也太远了,我们时间可能没那么多。”
况且绕路的话,要穿过一片荒漠,周围没什么遮挡,如果被发现,就直接会被抓走。
进城更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裴闻璟肯定从哪里得了消息,提前戒严。
“还有办法。”
男人捻断一根树枝,在静夜里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都到了这里,月媞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们是乌苏的人,这番要将她带到乌苏去。
临近紧要关头,她不止手脚,嘴也被缠住,怕她发出声音被人发现。
如果真的过去了,就不好回来了。
晚上,车夫和男人轮流守岗,半个时辰一换,一为他们自己的安全,二是为了提防月媞。
白天赶路疲倦,月媞恨不得能直接找地方睡着,今天晚上却打起了精神。
她像平常一样,早早的找了块儿躺下,背后对着的就是边关的城池,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离裴闻璟最近的一次。
月媞假装睡着,等机会看他俩什么时候松懈,好叫她能做点什么。
逃跑她就不想了,就算她现在跑出去,他们也能立即发现,随后说不定又要被他们打晕,什么都不知道。
不久,月媞听到车夫那儿传来的呼噜声,夜里头一个时辰是男人在守,他抱着手里的剑倚在树下,不知道睡了没。
她留些标记,说不定能被裴闻璟的人发现。
机会渺茫,她也要试一下。
还未开始行动,下一秒,口鼻被捂住,意识慢慢模糊,软软地躺在地上。
刚才打呼噜的车夫,现在站在月媞旁边,与男人对视一眼,听得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走。”
想要进城,自然不能只靠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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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边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城门不能经常开,平时物资往来都是从这里过。
前面停着几辆车,站了一排随从。
“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一个士兵打着哈欠,随意翻了翻车上东西,往日都是上午或下午来,现在这时间,觉都还没睡醒。
“看天象白日有雨雪,我们赶着路早些来了。”站在前面的车老大解释着。
“行吧行吧。”正好两个去检查的人也回来了,他问:“怎么样?”
“没有问题。”
“行。”他招了招手,朝着后面的车队说,“那走吧。”
车老大领着后面的队伍往前走,铃铛也跟着响。
刚走了一半,却被他叫住,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倒回来凑近那两人,问车老大:“怎么比平时多了两个人?”
虽然脑子发困,数个数他还清楚,每次来的都是熟面孔,这不仅多两个人,还是没见过的。
车老大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地解释:“哦,他俩是那边城里的,最近送的东西多,被叫过来帮忙,之前也来过,大人平时事务繁忙,可能没什么印象。”
“是嘛?”他狐疑,皱眉看向两个检查的,其中一个人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他放不下心,围着两个新来的,从头到尾打量了半晌,两人神色自若,站地端端的任他看。
黎明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所有人都没动,晨起的寒风越过荒野,拍打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