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华有些心痒,几番犹豫后瞥向他:“先说好事。”
“五两。”
“什么?”
“银子啊,你还想白听不成?”
苏琅直白地向苏云华要钱,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苏云华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才冷笑一声。
“我这是去给娘请安,怎会随身带银子?”
苏琅心念一转,挑眉道:“那就先记着,你想着给我啊。”
“快说正事。”苏云华皱着眉头催促。
苏琅将折扇轻敲回掌心握住,“九月初九至十二日,朝阳公主在翠云峰设宴,广邀京中宗室显贵,就连刚回京的宁王都收到了请柬。”
苏云华一惊:“宁王殿下也去?”
苏琅笃定道:“八九不离十。”
苏云华心思活络了起来,若是能拿到翠云峰宴会请柬,晓说裙四尓二尓吾救依四七整理本文发布便有机会见到宁王殿下。只有先见到宁王殿下,才有机会筹谋下一步棋……只是一想到父亲的官位,恐怕请柬怎么也轮不到她手里。她忽然想起苏琅方才说还有个坏消息。
“那坏消息呢?”
“本届秋闱解元卢正名的父亲与咱爹是故交,父亲有意与卢家结亲。”苏琅十分善良地没再开口要钱。
“裴褚便罢了,至少是个侯爵公子。那卢家区区五品的官位,我若嫁过去,往后在苏云乔面前岂不是永远抬不起头?”苏云华哪肯接受这门亲事,眉宇间添了几分焦躁。
苏琅故作深沉地感慨:“所以啊,机不可失。”
苏云华当然明白他指的是翠云峰,皱眉道:“说得轻巧,你有请柬吗?”
“请柬暂时没有……”苏琅说至此处见她面色不善,急忙找补上一句:“但我有一妙计。”
说罢,他在苏云华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伸出右手,“五十两。”
苏云华睁大眼睛瞪他:“你穷疯了吧?”
苏琅:“你就说想不想听吧。”
苏云华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是败下阵来,无奈地说:“你说吧,一共五十五两你自己来我院里取。”
苏琅满意地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说:“你同母亲说你想明白了,愿意与裴褚再结良缘,想同他再见一面,这翠云宴正是个好机会。”
苏承宗出身寒微且官位不高,但萧氏在京中确有许多人脉,若是有心讨一封请柬,大抵不是什么难事。
苏云华将信将疑,“我借着裴褚的面子赴宴,实则有意结交宁王殿下,此事若是让寿阳公主知晓……”
“此计若成,你就是宁王妃,寿阳公主又能奈何?若是不成,裴褚亦是退路。他虽暂时丢了世子之位,可是昌明侯只有裴褚这一个儿子,他迟早会继承爵位。”苏琅笑了笑,直视苏云华的眼睛:“裴褚或是卢正名,长姐已经有决断了,不是吗?”
…
重阳日,翠云峰满山红叶似火海又似晚霞,数不尽的宗室宾客受朝阳公主之邀汇聚于此,车马缀连将山路堵成了一条蜿蜒而上的游龙。
相较于宁王驾前攀附者如云的盛况,李长羲与苏云乔下车步入别苑,即便身边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白狗,仍未引起半分瞩目。直到景绍发现二人的身影,主动迎上来。
“别苑的下人散漫惯了,竟怠慢了贤弟与弟媳,我替他们赔罪了。”景绍一身新衣是今秋时兴花样,腰间蹀躞带嵌着光泽熠熠的金狻猊,他面上含笑,容光焕发,话音落时顺手摸了一把白将军的头。
苏云乔看见景绍这分外花哨的装扮,蓦地想起出行前听婢子仆役唠了些闲话。
朝阳公主这般兴师动众地举办翠云宴,将半个京城的宗室子弟、显贵千金都请来,除了庆贺景绍高中,还有借机替他相看亲事的用意。
相比起裴褚那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景绍的风评清正、素来以孝顺著称,如今有了功名便可以继承其父的侯爵,可以说是京中贵妇人眼中最理想的佳婿。
此事都无需朝阳公主上心,想出侯爵娘子的人家自会使媒人前仆后继地涌入公主府。
“宾客众多,一时顾不过来也是人之常情。”李长羲拱手回礼,“还未恭喜表兄金榜题名、承袭爵位,如此一来总算了却姑母一桩心事。”
提及母亲朝阳公主,景绍没再端腔,眼中渐渐举起真挚的神情,叹道:“是啊,那日放榜之后母亲很是欣喜,昨日提前来了邙山,与父亲说了许多话。”
李长羲无言,沉沉地按了下他的肩膀。
景绍一扫方才的沉郁,恢复笑容道:“母亲念及你不喜喧嚣,特意吩咐了将西苑的林海小筑留给你,你与弟媳先去看看住处,一会儿申时有场马球会,咱们马球场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