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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如何颜莳不清楚,她和霍如深之间又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日,除了他夜里会吵到她休息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反倒是景玉宫内伺候她的宫婢,一天换一个,名字不管她怎么问都是“听月”。
不知霍如深是怎么想的,颜莳倒也习惯了听月这个名字。
这日天放晴了些,颜莳坐在窗边翻书时,听到了祭祀的乐声。
虽然很轻,但她确定自己没听错,上次听见这些声音时,还是在她册封太子的时候。
算算日子,确实也到了霍如深登基的时候。
这些乐声让颜莳真正意识到,颜朝真的已经成过去了,而她也成了圣旨上所写的“容宁”,新朝的容贵妃。
颜莳合上了书,发呆似地望向窗外。
“娘娘在看什么?”
“在看以后。”颜莳收回视线,继续翻起了手中的书。
不同于颜莳的迷茫,此刻是容国公再度感受到了受人恭维的快乐。
因为霍如深的一张圣旨,后宫还真就多了位容贵妃,要知道当年容国公亲女进宫也是从低位妃嫔做起,一步步升上去的,而这位册立便是贵妃。
容国公也没想到落到容家头上的会是这样一张大馅饼。
新帝身为王爷时并无王妃,眼下后宫也只有贵妃一人,就算说后宫中只有容家能说得上话。
容国公听着周围人的恭维,心里思忖着,当然陛下说,贵妃是其钦慕之人。
登基初期为了平稳前朝和后宫,皇帝不能骤然就立中宫皇后,但等以后,加上容家的声望,皇后之位也不是不能想。
容国公心中越想越激动,只要那姑娘姓容,就算没有容家的血脉又如何,贵妃的名字在容家的族谱上就够了。
等回去之后,他该让儿媳多去后宫走动,去见见这位贵妃,带去容家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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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结束后,霍如深换了身常服,余若跪在他面前想劝他收回旨意,“陛下,首辅之位,臣当不得。”
余若一直没问霍如深会给他什么官职,他也不是很在乎,如今能再站在朝堂之上便已是他最盼望的事了,哪怕是个谏官他都乐意。
可没想到,霍如深直接把他抬到了首辅的位置上,他自认才学不敌崔梁,如果是当年,他必定会欣然接下圣旨。
可过了这些年,他早已知道收敛锋芒,眼下朝中不知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因为他曾在前朝时得罪过他们,他若为首辅,必将是众矢之的。
刚接下户部侍郎一职的柳献忍不住劝道:“余先生谦虚了,先生可是先朝状元,才学不输朝中任何人,自然当得起首辅一职,况且陛下还答应先生要加开恩科,先生身为主考官,官职可不能低了。”
关于首辅一职,霍如深也有自己的想法,柳献所说的不错,更重要的是,余若孑然一身,只有一个侄儿,不管做任何事都能放开了手。
再有就是,朝中那些人因为前朝的事没几个愿意亲近余若,这才是他最重要的考量。
“朕旨意已下,先生回吧。”
余若这才收下圣旨,他站起身子道:“前些日陛下曾让臣注意京中大雪,臣派人去查了,确实有些百姓深受严寒困扰,京中商铺哄抬棉衣价格,众多百姓只能望而却步,京郊周边的情况还不知如何,臣已经让人再去查了。”
柳献感慨道:“京城繁华至此,竟然也会有穷苦百姓,看起来和江淮也差不多。”
余若道:“任何地方都会有轻易察觉不到的苦难。”
“那这件事就交给先生处理了。”
身为首辅,他确实该有一项政绩来让群臣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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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景玉宫偏殿内的浴池被灌满了热水,颜莳看着面前的浴池道:“这真是药浴?”
今日文良又来把脉,还拿了一小罐熬制的药液交到宫人手上,说她可以试着泡些药浴了。
听月将手中的药液却倒进浴池内,“文太医吩咐的就是这些了,娘娘可要奴婢在旁服侍?”
颜莳摇头,“你出去吧,这里用不到你,等时间到了你再进来。”
她看着并未发生什么变化的热水,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下去。
因为是要治病,颜莳没像往常那般穿着里衣,而是未着片缕。
也许是药液混合好了,她泡着的热水慢慢变成了碧色。
她也感到了些许不同,手脚变得格外热,身上也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