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没料到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也会背叛她,她不想把颜莳的身份道明,便沉默起来。
可容国公哪能任由她沉默,他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摔下,“现在的皇后娘娘就是原先的殿下对不对?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去行宫了,原来断定永安肯定会有人照顾,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容国公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痛骂道:“你糊涂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我是她亲外祖,还能害她不成,枉我当时还认为你比言川有胆识,怎么现在也成了这副样子。”
容贵妃没回话,她实在不想颜莳再被她、被容家牵制,作为母亲她也想让自己的女儿后半生能安然。
“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今能代替陛下处理政务?”
容贵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面色惊讶地看向容国公。
“你可误了容家的大事!”
他骂完就让容贵妃回去了,之前听容夫人提及皇后和容贵妃容貌相似,他还没多在意,直到后来发现容贵妃躲着容家人私下去见皇后,还是因为永安的事,他这才明白过来。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突然就合理起来了,他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若是他早就知道,何苦再让那大夫给皇后下药,颜莳再讨厌容家也不会放任容家全然覆灭,说不定容家到现在还没被陛下清查,其中还有她的功劳。
容国公后悔不已,而颜莳这边早将他抛掷脑后,她让听月又去了一趟凌鸢阁,想让那边细查一番孟召,她也只知孟洄是他的私生子,具体如何并不知情。
“趁着陛下还没走远,劳烦柳大人写封急报发过去,好让他有个预防。”
柳献应下了,他正要提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东西推到颜莳面前道:“这些事臣并不知情,不如娘娘来写?”
颜莳只看了眼他推过来的东西而后道:“我说,你写。”
柳献这才落笔,写到最后,他正要加盖印封时,颜莳又多添了几笔,方才容国公过来,让她想起北疆那边驻守的将军不止孟召一人,只是孟召品级最高,若真察觉到他有异心,霍如深最好早做准备。
柳献看了颜莳再最下面添上的那段话,稍稍震惊了一番,方才是私生子,这又出了一个义子,还是容国公的义子,不姓容但按照娘娘的说法,他与容国公的关系不浅,这层关系朝中竟无人知晓。
他想说些什么,但碍于颜莳的身份,只将那份急报封好送出,并未多问其它。
比起孟召,或许容国公这个义子会更偏向陛下,毕竟娘娘还是容家人。
颜莳重新坐了下来,或许她明日要见一见外祖了,他那义子是外祖留给容家最后的保命牌,若是最后京城容不下他们,他便会求旨将容家迁到北疆,到那里也能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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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霍如深此刻距离京城还不算远,柳献让人快马将急报送出,天边将亮时,总算送到了霍如深手中。
他翻看着手中的急报,北疆之事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信上所写口吻明显不是柳献,想必此事应该是颜莳察觉的,在看到最后一段熟悉的字迹后,霍如深躁动了一天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也记下了颜莳最后的那番话,霍如深朝驿站窗外看了眼,此刻天光微亮,已经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
今日是她首次以现在的身份站在金殿之上,他虽不在京城,但相信颜莳能处理好这些。
金殿之外,颜莳换上了皇后冕服,坐到了金殿之上,因为身份原因,殿内加了层珠帘。
众臣跪拜之后,颜莳除了让他们免礼之外并未再说别的,仿佛真如余若所言,只是为了监察朝政才坐在这里。
殿内不少怕她会借机扰乱朝政的官员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只要台上之人不乱来,他们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皇后娘娘坐在这里。
余若好似明白颜莳的用意,也没将话引到她身上,这件事总要循序渐进着来。
早朝结束后,余若有观察那些官员面上的神色,见他们并未有什么不满的神情,他将此事告诉了颜莳。
“娘娘明日依旧要如此?”
余若问的便是今日早朝时的状况。
颜莳道:“不急,余大人最近几日还像今日一样便好。”
这事急不得,左右早朝结束后余若也会将奏折摆到她面前,她又何必非在早朝时多说,引得朝臣不满。
就算要开口,也要等到这些人逐渐适应了她的存在后再说。
眼前这些奏折,不过是颜莳最熟悉不过的东西,再加上还有余若在旁,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