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清河是为了顺道督办那边的河工,其实他大可以全交给容凛,谅他也不敢胡来,不过颜莳肯定不会同意他如此。
“清河那边更暖和些,督办河工一事朕交给了容凛,咱们在清河待几日就能直接去江淮,两处地方挨得近,就算清河出了事,也不过大半日的功夫就能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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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把人安置在行宫一角,和他的住处不远,还格外叮嘱道:“容大人可别在行宫随意走动,要是不小心撞见了贵妃娘娘,陛下该不高兴了。”
可转念一想,容凛似乎和贵妃娘娘有亲,同样都是容家人,他看了眼已经快闭上眼的容凛给他让了路。
算了,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
容凛走到床边,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栽倒在床上睡死过去,房门都是陈远代为关的。
陈远看他困成那样,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想着今日无事,他不如也回去歇着。
只是刚走两步,就有人来报,“大人,谢家那兄妹俩又来了。”
陈远闻言顿时头疼起来,同时江淮人,他也不想把话说得难听,但这两人是真的不知好歹,他都替这两人遮掩几次了,话里话外都让他们赶紧回去,陛下是不可能见他们的。
“你去告诉他们,要是真想死就继续在外面守着。”
他仁至义尽了。
行宫外,谢章听闻这话身上打了个哆嗦,看来他们是真不能在这待了。
“回去吧。”
谢青也终于答应了他的话,愿意回去了。
“兄长那日怎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卒?”
谢青答应回去,但她还是不甘心,欲将罪过推给同行的谢章,那日献诗谢章也干了,甚至花钱收买了酒楼里的下人,可奈何陛下看不上他的诗。
好在当日没将众多作诗者的名字一一读出,不然谢家就丢大人了,精心培养的嫡出公子,却被一个无名儒生比了下去。
谢章自知没脸,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要离开时,行宫内有人出来了。
颜莳趁着霍如深休息,带着听月出来走走,当然是告知过霍如深的。
他想跟来,但文良正给他针灸,说是他这些日精神太过紧绷,上次诊出的脉象越发严重,必须辅以针灸。
文良给霍如深施了针,让他一个时辰之内都动弹不得,颜莳这才趁机开口,霍如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吩咐陈远跟着,若是有误他那脑袋就不用要了。
陈远接了吩咐后打起精神跟上去,谁知刚到行宫门口就看见了还未离开的谢家兄妹,他面色冷了几分,万一娘娘在陛下面前提起,他就是失职。
颜莳也没想到这两人还没离开,真是执着,不过她出来一趟不容易,便没在意那两人,真是寥寥看了一眼便抬步要离开。
“娘娘!”谢青唤了她一声,颜莳这才侧头看去,耐着性子听她想说什么。
“先前娘娘忽然失了踪迹,民女担心得夜不能寐,现在看娘娘安好,民女也放心了。”
谢青表情迫切,像是真担心颜莳一般,颜莳冲她轻点了下头,依旧没多说其它。
看着颜莳离开的背影,再想到这段时间在渝州城内流传甚广的传言,她真的没忍住,她真的嫉妒,大差不差的出身,凭什么颜莳能要什么有什么,而她却只能每日都来行宫让人不受待见。
只因为他们谢家未入仕吗?
谢青看向一旁的兄长道:“兄长也试试今年的恩科吧。”
谢章猛地一听她这话险些没反应过来,他知自己妹妹好强,可他刚被一无名儒生压过,实在没信心今年恩科,万一名落孙山,谢家可就真成笑话了。
看了眼谢章窝囊的样子,谢青暗骂了一声无用,倘若她也能走到科举场上,又何必将所有期望都放在谢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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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文良给霍如深起针前,颜莳回来了,她没走远,真的只是散步,还顺道让听月买了些渝州城内的点心。
她刚坐下,文良便将霍如深身上的银针都收了起来,“陛下一定要宽心,心思过重容易染病。”
这句话他已经讲过多遍了,奈何霍如深每次都是当面应下,却从来不照做。
像这种不遵医嘱的病患,但凡换个人,文良都要骂几声。
这次霍如深连应他两声都不做了,目光一直盯着颜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
文良叹了口气离开,看来还是要用药。
颜莳让听月把文良送出去,屋内便只剩下她跟霍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