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策划笑笑,说:“没事,电视节目,最重要的就是争议点。”
《雄黄》整首歌的进程已经过半,下一秒该进副歌阶段,可沈榆却一个急刹车,闭口不言,任凭邱风和宁以桥的鼓声和乐声往外推出去。
很快便有观众发现了端倪。
提词器还在往下播放,而沈榆没开口。
紧接着,琵琶“铮——”一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劈里啪啦,倒更像琵琶配合着鼓,配合着琴声,珍珠一下下落在那琴弦上。
没有谁是谁的附属,在热爱的领域里,所有人都是主角。
宁以桥和邱风显然也没想到沈榆在搞什么鬼,但是也不敢停,按照他们先前排练好的那样往下推进。
简直变成一首后摇。
但富有节奏感的乐声里,最买账的是观众,没想到琵琶这样优雅的乐器都能激起人身体里所有的兴奋因子,一时间现场狂欢,躁动,被台上的人牵着神经,小珠落眨眼,大珠落惊心。
音墙一浪高过一浪,原本的安排是在最高处截然而止,白娘子和许仙的孽缘止步于漫天的大水,天高的雷峰塔。
沈榆又一扫弦,人群安静屏息。
“本以肝胆照
奈何逼雄黄
断桥雪
人间月
金山漫
水不绝”
“可堪期期艾艾
这一趟人间,是我来错罢!”
唱词又变成口述般的念白,一曲终了观众却叫得更响更欢,他们没听过这样的乐队演出,所有人都在今天知道,长眠湾是独一份的,是无可替代的,是传统文化结合现代音乐的宝物。
另有一个原因,沈榆太美了。
那种美并不是阴柔的不协调,而是神态举止,指尖的软肉就是珍珠,抱琴的双臂就是缠绵爱人身体的蛇尾。
他身上还穿着和温遇旬一起从订婚宴上“偷”来的白衬衫,天降下水汽,透出衬衫里紧致的肌肉线条。
“谢谢大家,我们是长眠湾。”
沈榆最后抬起头,冲着观众里的不知道谁轻轻笑。
不用记住我,请记住我们。
舞台上的灯熄灭了,沈榆坐着,仍抱着琵琶。
这一世不再有遗憾了。
作者有话说:
事业也要开花!
第31章 惰性使然
长眠湾一首《雄黄》压轴炸场,因此就算天公真的降下倾盆雨,也说不好到底是不是不作美。
原本还有节目后的统一采访环节,由于大雨导致后延中断。不管中不中断,沈榆都没打算参加采访,他的心早就飞到了别处去。
雨下得大,雨滴连成线,线又连成幕,主办方紧急联系后勤部门展开雨棚,在此之前,所有观众先到后台准备区避雨。
天气预报又忽悠人,沈榆今早出门前看过的,降雨概率百分之一,首都大部晴朗。
他也没有伞,站在准备区的角落,深知温遇旬的性子就算淋着雨上车也不会和其他人一起在这儿站着,探头看一眼外面天色,看不清。
整个视线内的可见范围极低,眼前花白一片,身边的烧烤架和帐篷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沈榆咬牙心想管不了太多了,卯足了劲儿要往雨里冲。
“这么大雨你去哪儿?”
身后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摆,白小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头发湿了,身上的T恤也像在水里被泡过。
“白哥,”沈榆转回去,“我找人。”
白小岩又仔细地瞧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内容,不知是看出了什么来没有,过了几秒劝道:“雨太大了,找人也过会儿再说吧。”
演出的时候手机在谢梦朝手上,演出完毕下来就还给他了,现在抓在手里,电量健康,无声无响,温遇旬没找过他。
既然这样,沈榆也不着急了。白小岩浑身淌着水,他好奇问:“身上这么湿,怎么不在休息间待着?”
演出人员都是有专门独立的休息间的,白小岩刚还劝过他不要赶着淋雨,自己却湿透,就现在的情况看,沈榆是欲犯未遂,白小岩就是迷途知返。
白小岩苦笑一声,摊了摊手:“情况……有点复杂。”
他的演出时间偏前,本来没有什么意外地顺利结束了,然后一下台就看到段绍怀那个混球捧了束花站在后台等他。
“白老师,”段绍怀上前一步就要拉他的手,“怎么不接我电话?”
段绍怀前段时间和白小岩走得太近,乐队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他,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说,白小岩就把他带到了室外一处偏僻之地。
总之还是谈崩了,白小岩没有办法忍受段绍怀一次又一次突然的失联和冷暴力,事情的导火索是他们一次做完后别人给段绍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
【怀仔,上次那个小明星又来找你了,大概是想和你约,这次还要讲你在忙没有空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