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笑容当即僵掉,坐在康熙帝身边, 愤恨地等着云卿,却不敢吱声。
刚才主审时有多嚣张, 这回就有多败落。
宜嫔看着心里解恨,就差拍手叫好了。和卫云卿联合, 果然是明智之举。
惠嫔则稍稍露出些诧异,但稍纵即逝。目光在上首的康熙帝和恭顺而立的云卿之间,忍不住来回打量几转,心下了然。
荣嫔依旧不悲不喜,只是望向云卿的目光,带有些许怜悯。
但乌雅氏就没这么平和了,她这会肺都要气炸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苦心劳力侍寝那么多回,还比不上一个处处忤逆万岁爷的人?!
……
乌雅氏不甘,自认为二人同床共枕的情谊不会有假。
不等云卿回话,她先一步柔柔叩拜,眼眶微红,“万岁爷,嫔妾知错了,嫔妾是无心之失,以后定不会再犯。”
“无心之失?”康熙帝看向她时,脸色又是一冷:“早前学得规矩都哪去了?”
“万岁爷说得是,嫔妾虽是进宫已有数月,却坏了规矩实属不该。嫔妾日后定会勤加修习,不再给万岁爷添麻烦。”
言下之意,她不过刚进宫数月,一时不懂规矩也应被谅解。
柔柔一双秋波含泪直勾勾瞧过去,可怜楚楚又带着丝妩媚,让人瞧着稀罕怜爱。
康熙帝冷眼瞧会,念及她到底也是多次精心侍奉过的,最终开恩松了口:“罢了。念你是初入宫,此次就先闭门思过一个月。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嫔妾谢万岁爷恩典。”乌雅氏立即乖顺应下:“日后绝不再犯。”
“起来吧。”
乌雅氏朝上首婉转一笑,三分妩媚七分娇怯,“多谢万岁爷。”
佟贵妃暗骂一句狐媚子,但能借此打压卫云卿,她还是默许乌雅氏如此的。
宜嫔冷眼瞧着:竟敢当众如此,果真下贱!
惠嫔对此也嗤之以鼻。
荣嫔不禁去瞧云卿的反应,却见云卿神色如初,不骄不躁,越发欣赏她的为人。
云卿的确不着急,她今日收拾乌雅氏的法子可不止一个。先让对方松口起,再突然将其打入地底,岂不更有趣?
“启禀万岁爷,奴婢还有一事未查清。”
云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躬身:“奴婢还想再问问乌雅常在,为何如此关心太子殿下和奴婢?”
她似笑非笑偏过头,看向不明就里的乌雅氏,一字一顿道:“闲谈时攀扯太子殿下和奴婢也就罢了,就连奴婢当初在浣衣局,能在御花园偶遇太子殿下对弈的事,乌雅常在都能帮忙安排,实在令人意外。”
云卿这话,宜嫔三人听得糊涂,但佟贵妃和乌雅氏陡然一僵。
要知道那次乌雅氏的真实意图,可是为了陷害云卿,假装制造和康熙帝的巧遇。
而窥探圣心,自古以来都是大罪!
果不其然,康熙帝略略回忆,就明白了那次御花园对弈的关窍,周身气压瞬时冷得吓人。
他睨着乌雅氏,锐利丹凤眼微眯:“她说得可是实事?”
“嫔嫔妾,不知。”
乌雅氏唇瓣抖了抖,强忍心中惧意,故作坚定道。
她料定:宫女佩儿已被灭口,如今光凭云珠一面之词,云卿定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乌雅氏低估了云卿在康熙帝心目中的形象,“卫云卿她不可能说谎。”
尤其是在设计邀宠方面,这个小没良心的,根本都不屑说谎。
“乌雅氏,念你往日尽心伺候,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康熙帝冷眼睨着她,不怒自威:“别等着朕亲自派人去查,否则,你只有一死。”
如鹰隼般摄人的视线,直直钉在乌雅氏身上,吓得她浑身一抖,当即从椅子上摔下来。
乌雅氏连滚带爬跪在他脚边,拽着他衣袂,苦苦哀求:“万岁爷,嫔妾就是一时糊涂,嫔妾就是太念着您了,这才猪油蒙了心……”
“小主,这可使不得,您快放手吧。”
康熙帝憎恶瞥了一眼脚下,梁九功立即命人将乌雅氏拽开。
不慎牵连身侧桌椅,掀飞桌上的茶杯。
“啪!”
茶杯摔得粉碎,似乎也昭示着犯罪之人的命运。
“传朕口谕,乌雅氏德行败坏,妄图窥探圣心,罪不容恕。即日起贬为答应,罚没一年月银,闭门思过,没朕旨意,不得踏出承乾宫一步。”
“嗻,奴才这就命人传令下去。”梁九功心里解恨,嘴上回答得麻溜快。
宜嫔三人听得一知半解,但眼见佟贵妃少个争宠帮手,心里笑开花,翘起的嘴角差点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