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话,你自然不会信。”
瞧着宜嫔要往这边过来,僖妃抬脚离开。临走前又留下一句:“你可以问问宜嫔,当初你为何宁愿掩饰容貌、被贬去浣衣局,也不愿意选秀,更不愿意去乾清宫当差。她比本宫进宫早,什么时都心里装着呢。”
“她来做什么?”
宜嫔走过来,望着僖妃离去的背影,心生疑虑:“她刚刚可有为难你?”
云卿不着痕迹打量着宜嫔的神色,满脸的关切,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这些日子相处,宜嫔性子直爽,有啥说啥,云卿也深有感触。
所以僖妃说宜嫔有事瞒着她,云卿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架不住云卿近日一再对失忆的事,疑团重重。
略略沉吟,云卿轻启朱唇:“她是调虎离山的。调开你,主动跟我谈及失忆前的一些往事。”
第69章 云卿难产(二合一)
储秀宫
小赫舍里氏穿着一身暖黄色的旗装, 坐在门前的秋千上,肆意地荡着双脚。
办事归来的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 体贴地推着秋千, 并汇报着在御花园中的事。
先是食盒被小白猫“哈哈”撞到的那位宫女。
“听您的吩咐,奴婢贪心地又跟僖妃的人多要了二两银子。然后按照她们的吩咐,提着食盒从御花园那条道路过,故意把食盒打开一条缝, 引来那只猫,又引开良贵人身边的所有人,给了僖妃单独靠近她的机会。”
“没让她们怀疑到你吧。”
小赫舍里氏随着秋千荡高,稚气未脱的小脸上, 露出一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谋算深笑。
“未曾。”那宫女得意勾唇:“她们打量着主子您年纪小,底下的人必定松散。有这等观念先入为主, 她们已然输了。”
小赫舍里氏点点头,又给另一边稍胖的宫女使眼色,“你那呢?”
“奴婢一直在良贵人不远处的花丛里猫着, 直到所有人都走后,才悄无声息离开的。”
那胖宫女道:“奴婢听得真切,僖妃是在有意挑拨万岁爷和良贵人的关系, 还把宜嫔也卷进去了。”
“外面敲不开缝,就想让他们从里面自行瓦解,不愧是从钮祜禄氏出来的人呐。”
小赫舍里氏赞誉的语气里, 不乏几分讥诮。
“主子,奴婢愚笨, 僖妃所言之事,宫里人尽皆知, 她这般沾惹一身骚有何意?”胖宫女不解地歪头道。
“首先,僖妃定是知晓,此事万岁爷是在瞒着失忆的良贵人。”
小赫舍里氏想起她初见云卿时,云卿对康熙帝的态度,在对比眼下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不难推测出这番结论,“其次,并无人看见僖妃对良贵人说这番话,僖妃又如何惹一身骚?”
“还是小主英明。”两个宫女皆是称赞道,“小主,那接下来咱们要如何打算?这可是扳倒僖妃的好机会。”
“按兵不动。”
小赫舍里氏继续悠闲地荡着秋千,“当初僖妃挤走佟佳氏的法子,如今甚和我心。”
她如今不过十一岁,再是争抢风头,也无法侍寝,反倒打草惊蛇引得后宫女人针锋相对,倒不如继续做个“任人揉捏的小包子。”
……
晚间,康熙帝来闻水汀时,云卿已经上床安寝,连灯都熄了。
很显然,白日里的事任凭宜嫔口灿莲花,都无法打消云卿心知的疑虑。
“万岁爷对你的好,其实无须我多言,别说宫里的人,就连宫外的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宜嫔下午那会,如是说:“且不说一连两次破例给你晋位分,后宫其他人平日里都难得万岁爷一个好脸,更何况他事事都哄着你笑呢。”
“别的都不说,单说万岁爷冬日里跳入冰水里救你之事,这般真切的情谊,寻常男子又有几个能做得出?更何况万岁爷贵为天子,世宗和太祖爷那么宠着宸妃和董鄂妃,也从未在活着时,不惜龙体舍命相救吧?”
这番话,云卿自然是听进去了。
可是对于她扮丑去浣衣局的事,宜嫔只字未提,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很显然,僖妃说的不全作假。
“卿卿今晚怎的不等朕?”
康熙帝挥开梁九功等人,独自抹黑走进闻水汀的寝殿。
兰香草作的熏香,弥散在空中,安神又怡人。
借着窗边洒下来的月光,依稀能瞧见床上的人儿脸朝里、正背对他躺着。
虽是已怀孕八个月,但从后面瞧去,腰肢虽是略有丰腴,但云卿底子好,整体仍纤细地如寻常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