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他觉得是年龄的齿轮变动得让他毫无准备。
年纪大了应该都这样，就像齐盛年当时的更年期。
他扫一眼贴着他的脑袋，柔软的发蓬松，本就困意缭绕，心尖软趴趴地又睡过去。
年龄不年龄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很幸福了。
和他靳越腻在一起日子不温不火但不失暖意，却像是指缝泄下的轻沙，尾巴都抓不住。
齐垣初九一早就去了公司，靳越开拍时间比他晚就跟他来了办公室，窝在沙发上看他，不声不响。
午饭时间拉着这人一起去食堂，刚巧碰上祁言和唐琛两人，一对人一前一后。
祁言拉着唐琛来了他们对面，看到祁言，齐垣感觉桌下抓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祁言扫靳越一眼：“齐总旧情复燃了？”
祁言的明知故问让齐垣想笑，靳越冷冷看他：“你看不出来？”
祁言“哦”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他了。”
两人中间的瓜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别人始终不得而知。两人复合始终处在祁言的意料之外。
他很多时候看不明白，齐垣为什么能离开时候那么轻松，回头又毫不纠结，为什么分分合合在他们这里就像一杯平淡的温水，在容器里掀不起来一点风浪。
世纪性的变迁，总要经历不少风暴，可他们感情中世纪性的变动，只是微风细雨的事。
靳越白祁言一眼，心想这小子就没事找事：“我还以为你要追着他不放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琛的脸色不大好看，祁言手里的筷子差点飞出去，桌子下的腿轻轻蹭着唐琛的，求饶态度满分。
唐琛淡淡道：“没追到齐总真可惜。”
祁言再也绷不住了：“不是……齐总，你管管靳越。”
齐垣一笑：“这我还真管不了。”
靳越急了金毛的醋都吃，更别提祁言之前和他闹的乌龙。
罗氏最近风向极佳，年后开张不到一个星期，又一个大项目砸下来。
盛意在温诀那边锤炼得炉火纯青，头头是道给他分析：“路氏也是商业龙头，拿下这个项目，罗氏就能直接跨越一大步，无论是从获利还是名声，在圈子里我们又是重拳出击。但是，路氏突然给我们送来这一块肉，肯定是有企图的，但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暂时一个疑点我们都找不到——不对，其实有一个，路氏之前在罗氏吃过亏，大概是想一洗前耻。”
“吃了多大亏一下砸好几亿的项目？”
盛意小声道：“刚去基层打听过，之前路氏总裁来签合同，徐振没扯过对方，直接把人灌醉签了字。”
齐垣：……
是挺耻辱的。
盛意又说：“当下臣有一计。”
“讲。”
“路氏的总裁这次来肯定是找徐振算账的，让他先签合同再和徐振对峙，让徐振把人哄开心就得了。”
齐垣一翻白眼：“你当路氏总裁是傻子吗？合同都签过了还对峙个屁啊。”
“万一呢，谁也说不准啊。”
巧了，这万一一语成谶。
徐振休假回来第一天，路氏突然空降罗氏，带着尚好的方案落座会议室。
谈判还没开始，齐垣扫一眼一旁，就见徐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用眼神示意徐振回神，下一秒椅子往后拖拉一声，徐振一本正经道：“齐总，路总你们先谈着，我去趟洗手间。”
齐垣捏着对家递过来的策划案轻轻点头：“行。”
门关上他视线刚挪回那一沓A4白纸黑字，又是一拖拉声，路氏总裁站起来冷冷的眸子一垂，声音清冷：“抱歉齐总，失陪一下，我也去趟洗手间。”
齐垣：？
他无奈看着对面剩下的路遇秘书问：“你要去趟洗手间吗？”
秘书哭笑不得：“齐总，不用的。”
“那就行。”
齐垣详略有序地往下扫着，看到分成那一块差点眼前一黑。
徐振往脸上抄了把冷水，发梢上沾了点压趴下碎发，镜子里的男人眉清目秀，只是眼神空荡荡的。
他心跳很快，路遇的行为让他茫然无措。
这几天的温情，足够让他久久溺死在其中。
他在感情上很迟钝，无关经历年龄一成不变的迟钝，学生时代喜欢他的女孩子不胜其数，其中有个大胆的追了他半年，直到女生放弃后的又半年，他才反应过来。
但现在他又有些云里雾里的清晰，他觉得路遇对他有意思，这想法真叫人不可思议。
他想，这种荒谬的想法，应该源于他们身心的本能，他们太适配了，适配的情况甚至难以启齿，也难免会冲击到心灵的领域。
“你在发什么呆？”路遇半个人影侧进来，吓了徐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