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垣有个毛病,凡是莫名其妙的动静都要弄清楚,哪怕凌晨两点钟门口有声响他都要起来一探究竟,于是认真问靳越:“你笑什么?”
靳越下意识说“没什么”看见齐垣抬起来的拳头迅速回答:“十分钟亲了我三下,哥哥,你定力不足。”
齐垣耳朵瞬间红了。
哥哥这个称呼很奇特,在他们之间是这样。
起初这个称呼,只是一个十五岁高冷不服气的男孩子,不愿意低下头来流露的吴侬软语,对方怎么开口的他始终记得。
靳越那晚把他堵到校园树林的一角时候,他说:“你叫声哥哥我就答应你。”
把人急得眼睛润红一片。
靳越很少在白地里这么称呼他,只有在那种类似的夜晚,缱绻暧昧的片刻会说。
靳越冰凉的指尖撩拨他的耳垂,把人思绪猛地拉回当下急了拍开这人的手:“滚啊。”
说完撒欢钻回被窝。
关上门就是乌托邦,伊甸园,顺手把他们之前时间里的不愉快都关在了门外。
齐垣盘腿坐着:“靳越,我有些地方没弄明白。”
靳越腾下手,凑过去:“比如呢?”
“为什么我们无论多久没见,吵成什么样,弄得怎样难堪,都可以冰释前嫌,好像没发生过一样?李知安和罗嫣永远没法理干净的东西,却在我们之间都从没来过。”
一连串问题来得懵懵懂懂,更亲切是靳越懵懵懂懂。
但是齐垣说得没有一点问题,没有一点疑惑、他们的情绪来来回回毫无道理,好像永远没法在对方心里留下沉珂。
靳越说:“可能……我们对彼此容忍性比较大?”
“算了,不想了。”齐垣勾着他的脖子躺下:“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的。”
齐垣在靳越这躺了整整一天,风波在剧组杯弓蛇影,凑一伙吃饭也没人刻意提,表现得相当隐晦,齐垣并不放在心上。
他和靳越厮混在房间是最放松的时间,什么都不做,两人躺在床上贴在一起,身上有清爽的沐浴乳香气。
心情好的片刻,齐垣手十分忙碌撩拨靳越额前的碎发,再搭搭话十分悠闲。
但两人再亲密一点,话题往往会从“金毛长胖了十斤不好抱”、“齐盛年老人家喝的茶真难伺候你是怎么让他满意的”、“剧组有比我好看的吗”再到“你嘴真软”、“腰软”“我肾比较好”。
聊到最后慌慌张张再滚到一块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齐垣说确定关系就是好啊,想做什么做什么。
齐垣走时候还带了靳越和那一堆东西,李欢狂翻白眼骂骂咧咧。
两人在一起,靳越充当司机角色,齐垣窝在后座翻着手机,盛意昨天给他发了信息,猜测不是大事,大事肯定直接打电话了。
剧组这次选址不算偏僻。出来拐两个路口就是街市,几家蒙灰的商场未来发展不大合心意。
齐垣再从手机上移开视线脸色怀疑,靳越透过后视镜问:“怎么了?”
齐垣按灭手机:“盛意说,温诀碰到罗姐了。”
几个月提到这个名字,齐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一直记着罗珊,可这个名字就像一块禁地,没人主动提起,提了就会发现他们当下其实很无力。
靳越没什么反应,他心里始终有部分是责怪罗珊的。
他最初并不知道罗珊的存在,这个人横空出世劫了齐垣,本身齐垣不用趟着趟泥水的,即使必须被卷进来,齐垣也不会有当下之前的担忧。
靳越的偏执更多时候是在齐垣的身上,别人的生死轻浮时在人道上有能恻隐之心,重则他也可以铮铮铁血去拯救,但那个人不能扒着齐垣,把这个人拖下去。这一点点都会让他无视任何疾苦。
“你和罗珊真的是姐弟吗?”齐垣发问。
“不算。”
“怎么说?”
“异父异母,我和母亲在一起,他没有抚养过我。”
齐垣更疑惑:“那你们这样怎么认识对方的?”
“在截你的时候,我找过她。”
齐垣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靳越眸子暗下:“不喜欢。”
“因为她把我扯进来了对吗?”齐垣干笑一声:“但总的来说她还是不错的不对吗?她告诉我了事实,她如果不说,我们现在……”
或许会分道扬镳,当然,最可能的是他们依旧执着着。
齐垣说:“当下状态就是最好的,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齐垣打开门和里面人脸对脸时候气氛异常尴尬。
他妈的,忘记了,祁言这小子还住在这。
祁言穿着睡衣看样子刚睡醒,端着水杯听到动静扭过头到嘴边的“你回来——”卡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