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黎白白贴心地带来了手机充电线,才不至于让孟书温和外界失联。
孟书温先到水房洗了一把脸,水龙头里的凉水冰冷刺骨。
她没带毛巾,也没来得及擦脸,打开手机前置看了一眼,自己眼下已经出现一圈淡青,额前的发丝被打湿,脸色很差,鼻尖和双颊有些泛红。
住院需要带一些生活用品,孟书温让黎白白在医院守着,自己打车回家取东西。
临到楼下,孟书温忽然改变方向,去了趟超市。
她买了新的盆和毛巾,想了想,还买了一个保温饭桶,虽然她暂时还没学会做什么精致的菜肴,但一些简单的家常菜,照着教程也能做几道。
结完账,孟书温从超市出来。
提着一大袋略有重量的东西,她有些吃力,走走停停,轻轻喘着气。
然而走着走着,忽然有一滴水掉在她眼皮上。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水珠砸下来。
要不要这么倒霉。
孟书温有些沮丧地将袋子系紧,防止里面的毛巾被打湿。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人极速狂奔,也有人从容地撑起伞。
孟书温深吸了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刚打算将盆举起,打算倒扣在头顶。
下一秒,一片深色的阴影忽然将她笼罩。
有人为她撑伞。
孟书温错愕地抬起眼。
撞进一双熟悉的,漆黑的眼睛。
他的目光短暂地从她手里的东西扫过,很自然地将袋子接过来,礼貌道:“麻烦帮我撑一下伞。”
孟书温愣了愣,忙将伞接过。
岑放一只手提起袋子,另一只手空着,朝她眼神示意:“盆。”
“这个很轻,我自己拿就好。”孟书温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他没动,轻轻朝她伸出手,耐心不减。
孟书温犹豫几秒,把淡粉色的盆递给他。
孟书温非常敬业地帮岑放打着伞。
她忍不住偷看了他几眼,男人抿着唇,漆黑的眼睛目视前方,下颚线分明,清冷得像遥不可及的雪山一般。
然而,一手提着一大袋日用品,另一只手提着粉色水盆,有些格格不入。
“你去哪?”岑放忽然问。
视线骤然相撞,孟书温赶忙别过目光,莫名有种偷看被人抓包的感觉,脸有些发烫。
她内敛地垂下眼:“我要去二院,你帮我拿到路边就可以了。”
“我送你。”
“不麻烦你了,你……”
婉拒的话还没说完,岑放语气稍沉地,将后面的推脱理由截停:“不麻烦。”
孟书温哑口无言,只好低低说了声谢谢,不再说话。
这一场雨来得急,孟书温看了眼天气预报,一时半会停不了。
到了医院,孟书温再次客气地和岑放道了谢。
男人目光灼灼,注视着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猜测应该是她家里人生病了,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善言辞。
他想上去和她一起,帮些忙,又担心她因为自己的到来无所适从,甚至窘迫。
可他不想这样简单地,只是目送她单薄的身影上楼。
“阿温。”
孟书温闻声停住,投去询问的目光。
“雨伞。”他说,又怕增加她心里负担似的,说道,“借给你。”
见岑放将伞递来,孟书温弯唇笑笑,朝他摆了摆手:“谢谢你,不过你一会应该也能用到,我就不拿了。你今天已经帮我够多了。”
似乎觉得语言单薄,不够真诚,末了,她又轻轻补了句:“今天谢谢你。”
她低眸看了眼时间,匆匆朝他挥手告别,旋即小跑进门。
很幸运的,电梯刚好停住,可以少等几分钟。
*
将东西整理完以后,孟书温才想起什么,给岑放发消息:你到家了吗?
他回得很快:嗯。
孟书温放下心,思忖着应该怎么报答他。
正发着呆,黎白白在自己身边坐下,慢吞吞地说:“书书姐,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见她表情严肃,孟书温正了神色:“怎么了?”
“就是……你考不考虑签个公司?”
沉默几秒,孟书温有点诧异:“公司?”
“对。书书姐你看,别人比较出名的大摄影师都是有团队的,什么司机啊,布景的工作人员什么的。但我们工作量其实很大,团队却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黎白白努了努嘴。
“之前你不愿意签,我们也能忙得来,但现在有了突发状况,我忽然觉得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也蛮好,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工作,不用再消耗那么多精力。”
孟书温陷入沉思。